“廢物!”東臨紫微一腳踢翻淺墨琴,琴弦崩斷,音波震得樓頂瓦片簌簌而落。他縱身躍下,枯瘦手掌直探金光護罩。
“紫氣老鬼,你未免太瞧不起我李某的手段了。”李清冷笑,指尖輕點虛空。
東臨紫微的手掌剛沒入金光,便如被千萬根細針刺穿,皮膚寸寸皸裂,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悶哼一聲,正欲抽手,忽覺頭頂一暗——那披甲神人的巨拳已如山嶽般砸下!
“轟!”
東臨紫微勉強避過拳鋒,卻被餘波掀飛數十丈,重重撞在紫氣樓基座上。而東臨駿奇就沒那麼幸運了,拳風掃過,他連慘叫都未及發出,便化作一灘血水,滲入地底。
虹葉怔怔望著這一幕,眸中情緒翻湧。解氣?難過?或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
李清袖袍一揮,披甲神人巨掌如天網般罩下。東臨紫微躲閃不及,被一掌拍入地底,又被拎起,懸於李清麵前。
“可笑。”李清指尖挑起東臨紫微的下巴,“就算你煉了那丫頭,補全骨龍,我也有的是法子治你。”
他抬手一招,紫氣樓頂的血幡如受召喚,飛入他掌心。幡麵血紋蠕動,似有無數冤魂哀嚎。李清湊近東臨紫微耳畔,聲音輕如耳語:“你東臨家千年煉製的血幡,李某就笑納了。”
“你——”東臨紫微目眥欲裂,卻動彈不得。
李清指尖夾著一張紫雷符,符紋如龍蛇遊走:“老妖,該上路了。”
“轟隆!”
天穹驟亮,一道紫雷劈下,正中東臨紫微天靈。雷光中,他的身軀寸寸崩解,化作黑灰,被夜風卷散。
李清手腕一翻,血幡化作一道血光沒入袖中。他身形如鬼魅般閃至三人麵前,衣袂未動,卻帶起一陣凜冽寒意。
“雲河門九代弟子丹月,見過掌門!”丹月強撐傷勢,行了一個標準的雲河門山上禮。卻裳與虹葉則躬身抱拳,聲音沙啞:“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李清目光落在虹葉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譏笑:“謝早了。”
卻裳瞳孔驟縮,一把拽住虹葉與丹月,身形暴退數丈。然而,李清的聲音如附骨之蛆般從身後傳來:“何必徒勞?你們三人已是強弩之末,還能從我眼皮底下溜走不成?”
他抬手輕拍卻裳肩膀,力道不重,卻讓卻裳如墜冰窟。
“放心,我並無惡意。”李清負手而立,繞至三人身前,目光如刀,“東臨家已敗,明日之後,所有東臨族人皆會成為過街老鼠。你身為嫡係,即便站在東臨百川與東臨紫微的對立麵,也難逃‘餘孽’之名。那些彆有用心之人,可不會聽你辯解。”
卻裳將虹葉與丹月護在身後,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前輩有話直說,不必繞彎子。”
李清輕笑一聲,語氣陡然轉冷:“好,那我便直言。今日之事,你三人皆涉其中。我要你們入我雲河門修道——當然,丹月本就是雲河弟子。”
“若我拒絕呢?”虹葉抬眸,眼中閃過一絲倔強。
“拒絕?”李清嘴角的笑意愈發殘忍,“你們似乎搞錯了一件事——你們沒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我讓你們入我雲河門是我欣賞你們的天資,我可以讓你們成為年少有為、敢於對抗東臨家妖人的少俠,也可以讓你們變成被妖言蠱惑、豬油蒙心的小人。這一切,隻在我一念之間。”
丹月低頭不語,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眼前的掌門與他記憶中那個威嚴而慈祥的形象截然不同。他試圖為李清找借口:
掌門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定然是為了維護宗門的利益!
或許……是桃源皇室逼迫他如此?
可這些借口,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好,我三人入雲河門修道,多謝前輩賞識!"卻裳一口應下,虹葉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卻裳看著她搖了搖頭。
這一切自然被李清儘收眼底,他淡然一笑,祭出一符舟,“那你三人之後就都是我李清的嫡傳弟子了,走吧,回宗門。"
三人隨他踏上符舟,符舟很快升空,離開這滿地狼藉的東臨府。
四人走後不久,蕭紅綾帶著玄甲鐵騎來到此地收拾殘局
“所有東臨府的世俗此物統統填充國庫,法寶兵器運往兵部,屍鬼的軀體稍後會有雲河門修士負責處理。”
“長公主殿下,這棺槨和這龍骨如何處理?"一皮甲侍衛正與幾人試圖搬動地底的棺槨。
“殿下,不如交由我處置?"一侍女從蕭紅綾身後走來,她正是那個攜帶一枚七虛宗蛇形玉佩的兩國聯絡人。
“此事乾係重大,憑我不可一人決斷。"蕭紅綾手中長槍柱地,看向這侍女“放心,我會為你們向陛下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