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柔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語,接過他添滿酒的青玉杯,又是一飲而儘。
時間,就在閒聊與喝酒中過去了。
酒過三巡,已是月上中天。
少年雙手交叉枕於頭下,原本多情的眸子被眼簾蓋住,看樣子是喝醉了,嘴邊還不時溢出聲聲沒形象的打鼾聲。
易曉柔看著他那樣子,原來帶著幾分醉意的眸子瞬間恢複清明,她手中還執著未喝下的酒杯,手腕一翻,那酒就落在了地上,不多時,那落了酒的草地,“滋啦滋啦”冒著煙霧。
易曉柔盯著地上那模樣,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笑,冷漠,嘲諷,卻又隱隱有些悲涼。
她的手一甩,“卡擦”一聲,杯子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易曉柔看著那碎裂的杯子,像是堅定了什麼想法,悠然轉身,眸底帶了不曾有的決絕。
右手微凝起剛恢複的幽冥之力,一掌拍向胸口,“噗”地一聲,方才所喝的酒,如數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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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曾想到,為了一個不甚重要的“真相”與“仇怨”,竟能讓他賣了自己的靈魂。
這酒中摻雜著失心散,一旦飲下便會漸漸失去心智,淪為傀儡。
她是知曉的,剛才她在賭,賭自己與他的曾經的情分,結果,她終究還是輸了。
輸給人心。
其實早在當年,她就該知道的,在阿狼那件事上。
不過,隻是認識了三個月,或許在那事情未發生過時,與他,也算得上朋友,隻是現在,什麼也不是了。
她也是知道那人不會用還沒發明成功的試驗品來讓自己用,大概,他也是知道自己不會真正喝下。
或許,他正在暗中偷笑罷,笑自己的愚鈍,笑自己所謂的情誼還敵不過彆人的三言兩語。
隻是,她不是傻子,雖虧欠於他,到底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而她也知道,失心散,隻對於有魔性的魔類或自己這樣的異端有效,他喝了,不過是尋常酒的作用罷了。
罷了,傻傻留在原地等著一個人偶然想起憐憫似的回眸,這樣的賤,犯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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