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子頓了頓,易曉柔說的,全對。
甚至還把他剛剛冒出來的想法給打擊了個徹底,可是……一個神魔異端本身就可怕了,而且,陰陰看起來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可是,這份心事,這份城府,又有誰能企及?
“我知道我從出生的那一刻活在這世上就是一個陰謀的開始,但是我討厭被操控,所以……這場交易,何樂而不為呢?!月簫還給你,你幫我壓下幽城那件事,還有玉子卿和他爺爺想對我作為,你們隨便再去找另外一個女子,反正能為你們的靈尊生孩子的靈界女子也大有靈在,之所以被月簫認可那隻是因為我有母親身上的血統罷了,除此之外,一個異端再怎麼樣也不會比靈女好吧?”
清雲子咬了咬牙,多有猶豫,雖然易曉柔說得都對,可是……月簫一事,也不是誰都能得到它的同意的,隻有得到它的認可的,才能作為聖女,有資格為靈尊生下下一任靈界接班的候選者。
“你說的都很正確,但是,依你這麼說,那麼這麼一個大陰謀涉及到的人肯定不少,靈尊必須馬上突破,到達神界才能避免牽連到靈界和他。可聖女也不好找,必須得到月簫的認可……”
易曉柔抿了抿唇,眼眸深處似乎有什麼在滋生,又迅速消失,“有一個人,絕對比起聖女還要適合你們靈尊現在的情況。”
“誰?”
她張了張唇,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可是清雲子仍然有“他老了耳朵不中用了聽錯了”的錯覺。
她說,“陰煞之女。”
………
“好,老朽答應,不過,老朽還有一個要求。”
易曉柔抬眸,等待他的下文。
“聽說,你精通陣法之術……”
“……聽誰說的?”易曉柔直接打斷,她還真是頗為無奈。
“額……”清雲子頓了頓,“這個不是重點,紜宸心性單純,涉世未深,不比你老練,老朽想讓他下山曆練,但是怕他吃虧受傷,老朽想讓他跟著你,閒暇時可以教教紜宸陣法,他出了事也希望你能保他一命。”
易曉柔撚著食指,抬眸冷笑,“你認真的?我這情況自己都保不全了還能保他?還有,我陣法一竅不通,頂多隻能算剛入門,要精通的……”她微揚下巴,對著正吧唧吧唧呷口茶愜意得不行的納蘭沐風方向,“大有魔在。”
清雲子微頓,尷尬地咬牙,“那麼,隻讓紜宸跟著你曆練總行吧,那孩子待你也算不錯的了……”他欲言又止。
易曉柔也沉默了,抬眸正看向那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魔尊,許久才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下來。
整潔的房間內,紫淩正倚窗而坐,門吱呀應聲而開,紫紜宸歉意地笑了笑,“八哥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
紫淩擺手,笑得爽朗,“沒事,反正我今天就準備賴你這兒了,你在不在我都會要呆在這裡的,不過剛剛是誰來這裡找茬啊?你行色匆匆的,不知的還以為是去會見心上人呢!”
紫紜宸臉上微微發燙,忙不迭轉移話題,“八哥你彆亂說,不過八哥怎麼來得這麼突然,不是一向最討厭這兒的嗎?”
說到這,紫淩的笑不免僵了僵,臉色微沉,變得格外鬱悶。
從那天幽城回去之後,他每天酩酊大醉,受不了那個他討厭的看不起的女孩子突然變得那麼光芒萬丈,心裡一直存著,“她不能修煉是個廢物隻能站在他的身後”的想法,在那一刻突然被打碎,他討厭她,卻也期待著,想折磨她,又想她依賴自己,一直覺得她沒有自己就活不下去。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一意孤行,越走越遠,再回頭,卻發現其實她沒有自己也活得很好,風生水起,更是變得比自己還強大,身邊圍繞的人比自己還多。
他知道自己很窩囊,陰陰恨她恨得不行,卻總是在忍不住接近她,陰陰可以下手殺了她,卻每每心軟。
隻有借著酒,麻醉自己,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夢,然後夢裡總能看到她呆呆地朝自己笑,呆呆地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麵,告訴自己她還是那個她,那樣心裡才能舒服些。
於是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少天,有一天終於喝出了事。
宿醉的頭疼是嚴重的,可當他清醒時發現自己正和那個把她當成妹妹對待的女孩子竟躺在同一張榻上時,那潔白的床上還出現了一抹YAN紅時,那個嬌憨的女孩子柔柔得喊著他,像風吹皺了湖麵,柔得能滴出水來,那頭疼比起宿醉更可怕。
他慌亂得不知所措,連忙套起衣服就跑。就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於是這樣跑了許久,躲了許久,終於才跑到清雲山來,因為……這裡是聖地,少有人知,他怕見到納蘭纖槢,而這裡是最安全的,因為納蘭纖槢也是異端,皇宮和王府都不可靠,所以他便來到了這兒,順便看看自己這個弟弟的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