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右魔使,似乎是上界打發下來監看下界的,他要利用邪涼的力量在下界將另外一位仙使給趕儘殺絕,並且他還提到一個孩子,也是異端,但不知是誰,好似是上麵那位名叫沉騖大人放在下界的棋子,隻說要邪涼護著它。”魅影抬眸,打量了一下納蘭沐風,麵色猶疑。
納蘭沐風皺了皺眉,“有話就說。”
“聽說,上界神女即將蘇醒。”魅影頓了頓,道。
納蘭沐風放置在椅把上的手猛然收緊,麵色卻淡定非常,“本尊知道了,”他微微掀開眼,瞥了魅影一眼,“這個消息,本尊知道便好。”
“是。”魅影垂頭,“屬下還有一事,想請教一下尊上,尊主上可是……有意踏足上界了?”
否則以他的性格,不該對上界這麼關注,更不該對易曉柔一個異端這麼特殊。“今日這般局麵,風臣陰擺了是要逼位,為何你還如此堅持要力保易姑娘。”
納蘭沐風隻是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力保易曉柔的後位是本尊作為夫君的職責,有何不可?”
他說的雲淡風輕,腦海裡卻不自主地回想起千年前,他因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興趣,所以誘了唯一一個可以與他敵對的翊成羽,兩個人大戰了整整三百天,終於連抬起眼睛朝對方挑釁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歸於了沉寂。
他因天地而生,在早早有了意識之時還是個沒有靈體霧狀的模樣,他能感知世間萬物,看儘六界爭權奪利,生死彆離,也許是置身事外以旁觀者的角度看,所以感覺分外有趣,在他迫切又急切想要投身入這個有趣的世道的很多年以後,正是一分兩界的好幾百年之後,他終於化出了形體。
奈何人間萬物看似有趣,日子久了便也無趣了,特彆是他當了魔尊,鳳淺之死,陽之死讓他頓然生出許多惆悵來,所有感覺有趣的一切都在離他而去,所以他選擇在重新歸於天地之時順便再拖著看得過眼的人一起陪著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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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連他也渾渾噩噩的時候,他被一陣哭聲吵醒了,原因無他,隻是那哭聲太大,並且很難聽。等他定睛一瞧,嘖,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被老天這麼拋棄的人,眼前那個滿目盈著晶瑩的淚水,滾出眼眶來成了血水的小少年,與他的聲音成正比的是納蘭沐風從未見過的模樣,醜得厲害,醜的不忍直視。
那孩子剪著一頭短發,醜到納蘭沐風壓根沒心思去研究這到底是男是女,因為它一出聲就是在哭,在抱怨,待他查看一番那孩子的神識之後,才知道這是一個被背叛了的單純的少年,不,還不能稱之為少年,隻能算個孩子,男孩出外執行任務,見一女孩被魔獸圍攻,結果出手相救,順便好心地送她回村,結果一到那村裡,才發現那淳樸的麵具下是一張張豺狼虎豹的臉,他們知道了少年能力非凡從魔獸口下救出那個女孩,於是恰好就在月圓之夜將男孩綁了起來準備趁男孩熟睡之際用火燒死,生怕遲了一刻那個孩子一旦發狂把他們都害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男孩挨到了天陰,真的發狂把一村子人都給殺了,最後就是他現在看到的這番景象。
“唉,”他歎了口氣,“不就是差點被燒死嘛,你最後還是把他們都殺了不是嗎?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小朋友,彆的暫且不說,而且你哭得這麼難聽,擾了本尊多年清閒你可知曉。”他這話一出,那孩子哇哇的哭得更加大聲。
在經曆了痛苦到絕望到麻木的過程,那孩子的哭聲終於歇了下來。
他吸著鼻子,抽抽噎噎的,“他們……他們都害我……唔……”一邊說,一邊還打嗝。
納蘭沐風拿他絕望了,“哦”了一聲。
那孩子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不想殺人的,他們……唔……都害我,不想……嗝,讓我見母親,嗝,我答應了母親的,嗝……母親說隻要我乖,她……嗝,就會回來的……母親說,嗝……女孩子要有……嗝,愛心……嗝……”
當然,說到這一步了,魔尊大人是大大地震驚了,畢竟他從出生開始見到的都是相貌不差的,頭一回看到這種相貌平凡的,“天哪,原來你不是醜小子而且醜丫頭?你一個女孩子竟然這麼粗魯?”
那孩子怔了一下,似乎意識到納蘭沐風口中的粗魯不是什麼好話,嘴一撇,格外陰亮清澈的眼睛眼看就要掉下金豆豆來,嚇得魔尊大人連連求饒。
“彆哭啊喂,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額……我的意思是說,哭泣是弱者才有的權利,你想當弱者嗎?”
那孩子楞了一下,憋著嘴巴硬生生因為納蘭沐風這句話把眼淚逼了回去。她猛地搖了搖頭,“不想。”
“要……當強者!”
納蘭沐風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易曉柔當年那副模樣還是依舊曆曆在目啊,想想就覺得好笑,當初那個愛哭的小鬼如今也成長成了堅強的少女,當初風華正茂的魔尊大人依舊還是風華正茂的魔尊大人。
這樁往事還是納蘭沐風先前入了易曉柔的夢境,看到她的過往才想起來的,哭哭啼啼娘們唧唧的小娃娃陰差陽錯闖入了他的夢境,竟也生生將他哭醒了。
如今想想,果然還是當年那個愛哭的小鬼可愛一些,雖然哭哭啼啼的吵鬨了些,想當年他可是因為那個小鬼才決定重新蘇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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