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有這般本事,這等小輩,可一定要提拔一番才是啊。”
許居正可真是個老江湖了,在這朝堂之上沉沉浮浮,他的心性早就練得麵對任何事,都可以平靜如水。
儘管這般,看著這般詩詞,他還是難免心中蕩起漣漪。
對這作詩之人,心中生出了幾分好奇。
“哎,說到這作詩之人,隻能說,說來慚愧啊。”
霍綱歎了口氣。
“因為,我與這作詩之人,就隻有半師之誼啊。畢竟,我就隻教導過他十天而已!因此,今日他在做出這等詩作時,能夠提到老夫的名字,老夫也是受寵若驚啊!”
十天!
半師之誼?!
當這幾個字從霍綱口中說出。
在場的三人,腦海之中瞬間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蕭寧!
畢竟。
無論怎麼聽,無論怎麼看。
這個半師之誼,這個十日的師徒情誼,都簡直就是在指著蕭寧的鼻子說了。
“什麼意思?莫非是?”
許瑞山的瞳孔一陣地震,大腦一片空白。
許居正這次也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愣愣的盯著那霍綱:
“霍大人,你所說的這人?莫非是昌南王?”
“我就知道,你們會是這反應。”
霍綱早就料到了這群人在得到了答案之後,會是一番什麼樣的表情。
他攤了攤手,道:
“不錯,這首《罪魁賦》,正是昌南王參加今夜詩會時,所寫的大作。”
此言一出。
答案已然揭曉。
那許居正、許瑞山和邊孟廣,三人便露出了同款的Σ(⊙▽⊙”表情!
尤其是許居正,這裡麵,就屬他對於蕭寧的了解最少了。
如今得到這般答案,他心中的波浪,再也難以抑製。
霍綱循序漸進,一邊說,一邊眯眼打量著那許居正的神情。
畢竟。
他今日來,又不是單純的來炫耀了。
雖然這首《罪魁賦》,的確值得自己炫耀一番。
可是,他今日的目的,更多的是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說服許居正,擁立蕭寧為新君!
“說實話,你們會這般驚訝,倒也不奇怪。畢竟,當初我在那詩會現場,在聽到這首賦文時,同樣都不敢相信,這會是那昌南王寫的。”
“不過,在他寫出了這首詩作後,我聯想到了近日有關於昌南王的種種,突然就覺得,這一切似乎都變得容易接受了。”
霍綱盯著許居正,繼續道:
“讓我們來細細的回憶一下,最近這幾個月,從那昌南王登基代政開始,發生的所有事情。怨殺裴十繼……回京駁孟黨……”
“再到近日的代政政末考核……看起來,這昌南王似乎永遠不被我們看好。可是,若是仔仔細細想一想,他好像又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他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扶大廈之將傾!這讓我不由得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這位昌南王,一直在藏拙!”
藏拙!
當這兩個字說出時,在場的三人隻覺得呼吸一陣急促。
是啊。
若是跟隨著霍綱的思路來走,這蕭寧似乎還真是,沒有任何可以挑理的地方。
雖然大家對他的印象並不好,且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紈絝……
可若是細數下來,他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了完美!
“直到今夜,我得到了答案。我可以很確定的講,這昌南王,就是在藏拙!大家都知道,我教習過這昌南王十天格律。”
“可是,誰不知道,格律之事,精在勤勉,勝在積累!十日,是絕對不足以讓一個紈絝的格律水平,這般精進的。”
“我當初教他,也就是打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念頭。尋思著儘人事聽天命,從來都沒有想過,昌南王能如何……”
“可是,今夜,他就是寫出了這般大作。這麼看,可能性也就隻剩下了一個了,不是麼?”
“這昌南王,就是在藏拙!他一直以來,都有這般格律水準,隻是一直行事低調,沒有展露出來過而已。”
“這麼一來,咱們再回過頭來看一下。裴十繼大人那件事,我們足以看出昌南王的心計!”
“武學考核,咱們也都知道,有荀直大統領佐證,做不了假。今日格律,又是這般!”
“一個能文能武,又有著這般心計的王爺,我突然覺得,這就是老天給這風雨飄搖的大堯,送來的大禮啊!”
說到這裡時,霍綱的聲音猛地增大。
看起來,是想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加震撼,更有說服力!
“所以,我想,興許,咱們試著支持、輔佐一下昌南王,也未嘗不可!不是麼?”
???
!!!
啥?
霍大人,你是認真的麼?
你這大半夜來到許府,又是演講,又是炫耀你學生的大作的。
弄到最後,為的就是這?
直接就圖窮匕見了?
三人聞言相視一望!
本該欣喜的許瑞山和邊孟廣二人,沒有半點驚喜,心中隻剩驚愕!
至於許居正,他更是覺得,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
這蕭寧到底是有什麼本事啊?
一夜之內,竟然連續來了三人,都爭著要擁立這蕭寧為新君?
如此一看,這蕭寧的人格魅力,未免也太過於強大了點吧!
許瑞山和邊孟廣二人,心中同樣想不明白。
畢竟,在他們看來,霍大人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支持蕭寧的啊。
可誰知?
他竟然大半夜跑來,自己把這事提出來了!
如此之大的態度轉變,這蕭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瑞山,邊大人,接下來,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我跟許相,有些事要說。這夜已深,若是無事,你們二人就先回去休息吧!”
要不這霍綱跟許居正就是穿一條褲子的。
這不!
辦出的事都如出一轍。
許瑞山和邊孟廣自然知道,接下來二人要談些什麼事了。
隻是,霍綱都這麼說了。
他們就算再想聽,依舊是滿麵渴望的離開了。
自此,房間內就剩下了那許居正和霍綱二人。
許居正又重新沏上了一壺熱茶。
二人對麵而坐。
目光之中,儘是老成與籌謀。
“哎,原本,以霍大人的性子,老夫還以為這件事,你是斷然不會答應的。不過,現在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那麼,接下來,我也是時候跟你談談這些事了。事實上,有關於擁立昌南王為新君這等事,誰又沒有想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