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這一次,你們能夠挺過來,能夠支撐到穆相回來吧!
城樓之上。
那巡防營大統領韓蒙,盯著那浩浩蕩蕩,即將兵臨城下的長龍,心情複雜,久久難以平靜。
這會的他,還沒有在那清流集會之中回過神來。
這麼久了,自己終於被那許相接納了!
真不容易啊。
他才在那清流的集會之上,回來不久。
因為在這長達三個時辰的集會上,霍綱和邊孟廣兩位大人,最後又一次提到了:
如今的昌南王,絕非以往那般等閒之輩。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就以目前,他們對昌南王的了解。
昌南王做出這等,用孟黨造反的理由,來欺騙清流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像是他的風格。
所以,此次樊兵武回京,自己還要是格外留心些才是。
許相最終,也提出了這個要求。
因此,今天,韓蒙才親自登上了城門。
在他身後,周全、馮生林二人,也一同跟了過來。
二人才上集會之上說了,要親自來看看,那孟黨是怎麼造反的。
他們自然是說到做到!
其實吧,此事主要還是,他們想要借著此事打壓一番霍綱和邊孟廣。
眼下這等好機會,他們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來見證一番。
“哦?快看,好像來了!”
打量著那已經在城下停下的軍士們。
周全、馮生林二人喜出望外。
韓蒙心中,略微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樊兵武出現了。
且看他的神情,不像是有什麼怪異的樣子。
如此來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韓蒙是了解樊兵武和穆家軍的。
這樊兵武,那是妥妥的硬骨頭!
屈打成招,在他看來,這根本不可能。
就算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他肯定也會給自己一番暗示才對。
可自己已經盯著他看了這麼久了,並沒有什麼異常。
這麼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對了。
這一切,就都是那昌南王造謠罷了。
想到這,興許是受到了清流的影響,韓蒙心中對於那昌南王的印象,也不由得變差了。
這昌南王還真是我,為了一己私利,竟然造這般謠言,還害自己擔憂了這麼久。
“嗬嗬,那霍綱和邊孟廣,還說什麼,昌南王的話也不能全然不信!你看看這下麵的人,哪有一點造反的意思?”
“不是,周大人你不會還真把這當真了吧。我來此啊,就是單純的想要見證一下這一刻。隻待明日,也好再指著那霍綱和邊孟廣的鼻子,好好地說上一通啊。”
“這等千載難逢的騎在霍綱頭上撒尿的機會,我又怎麼可能坐得住啊!至於那所謂的孟黨造反,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那樊兵武造反,根本就沒有理由啊。他是穆起章養大的,未來的穆家軍統帥妥妥的是他的。這等情況下,他隻需要等著就好了,又有什麼理由造反啊?”
“隻能說,那昌南王小兒實在是太天真了一些。就算想要找借口,這個借口也太差了些……”
“可不,就算是說謊,也總得先打打草稿,預謀一番吧。這等謠言,還不是開口就要被人拆穿?”
韓蒙注視著城下的長龍,對著一旁的軍士揮了揮手,先走個流程!
“城下何人!”
一旁的小卒看懂了韓蒙的意思,徑直向前,俯視著城下的兵馬,習慣性的喊了一句!
“在下穆家軍少帥樊兵武,率前軍班師回朝,還望速開城門!”
樊兵武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聽起來,除了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外,並無任何的異常。
韓蒙眯了眯眼,瞳孔之內閃爍著狡黠。
他向前一步,又一次開口:
“月黑風高,樊少帥風塵仆仆遠程而歸,大堯冬日嚴寒滿滿,想必樊將軍,也受了不少風寒之苦吧。”
這是一句黑話。
有點類似於暗號。
他在跟那樊兵武打啞謎。
“無妨,無妨!”
樊兵武擺了擺手。
“天黑路滑,將士們都疲憊了這麼久了,不如先喝點熱酒暖暖身子?”
“不必了!”
樊兵武果斷拒絕。
見狀,韓蒙不由得點了點頭。
心中最後的一絲戒備也放下了。
正如他所言。
樊兵武是個硬骨頭,且有勇有謀。
他沒有任何背叛穆家軍的理由!
就算有什麼難言之隱,剛剛自己給了他兩次傳話的機會,可他都沒有理會。
樊兵武有勇有謀,是不可能聽不懂自己的意圖的。
其實。
若是以往。
韓蒙得知了這等事,都會一萬分的小心的。
可這次,興許是因為,這消息的來源,是昌南王的關係。
外加清流們對於昌南王的態度,多多少少也影響到了韓蒙。
韓蒙一番試探後無果,就此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謹慎。
“既然如此,就請樊少帥入城吧!你們兩個,下去開城門!”
兩旁的軍士聞訊而動。
一邊口中傳著“開城門”的命令!
一邊小跑著走下了城牆。
周全和馮生林看著這一幕,臉上的喜色都快要溢出來了。
樊兵武回來了!
穆家軍回來了!
下次,清流的集會上。
自己可要好好地借著這個機會,嘲弄、打壓那霍綱一番。
最好,自己還能再給他們造點,他們跟那昌南王合謀,想要欺騙清流的謠言。
這麼一來,霍綱在清流內部的地位,必然大受影響!
到時候,自己就有機會了啊。
好啊!
好啊!
“吱~~~~嘎~~~~~”
漫漫而悠長的開門聲,從城樓下傳響。
樊兵武身後,軍士們排成四列,井然有序的朝著城門內而去。
樊兵武沒有著急進去,他已經神誌不清了。
如今的他,腦海之中就隻剩下了一件事。
他調轉馬頭,朝著那壯漢走去。
“事情已經完成了,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放了那老家夥吧。你們也看出來了,他是個軟骨頭,經不住嚇的。”
這會,那壯漢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
聽了樊兵武這話,他微微搖了搖頭。
“軟骨頭?嗬嗬……能有烈性自己抹了自己脖子的家夥,能是軟骨頭?”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跡,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