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等黨爭大勢,他一無兵馬,二無兵謀,這等事,又豈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隻是。
這麼一來,那大統領說的,又究竟是何許人也啊?
秦戰思來想去,一直走回到了值守房,依舊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荀直盯著對方的背影,又抿了一口茶水,喃喃自語道:
“這內城,都已然是這般風雨飄搖的情況了,你卻依舊沒有求援的意思。這麼看,想來,你應該也有自己的計劃才對吧。”
說到這,荀直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好奇。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這次,你又要給我等一番意外的驚喜麼?隻是不知道,麵對這等困局,你又能有何等妙手啊。”
說實話。
以荀直之見。
就眼下清流麵對的局麵,他本人就算親自出馬,都隻覺得棘手。
可蕭寧呢?
就目前自己的觀察來看,自己的這位少莊主,對於大堯的時局,大堯的至高之位,顯然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
如今孟黨造反,站在這位少莊主的角度來看。
無論如何,都是讓孟黨造反失敗,才對其更佳有利啊。
可是?
就如今孟黨的情形,顯然已經一隻腳站在了割據成功的圈子裡。
不來找自己求援,那蕭寧又能如何,破解這般局麵,阻斷孟黨的造反之路啊?
荀直想不通。
或許,用不了多久,那少莊主就來了吧。
因為,除此之外,他實在是不知道,那少莊主還能用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
自己正巧還欠他兩個人情。
到時候,若是他提出要求,自己倒是可以破例一次。
荀直淡淡的想著,對著門口的守衛道:
“若是昌南王來巡,可直接帶其來見我。”
……
洛陵城內城門口,黑雲壓城,四處彌漫著緊張不安的氣息。
城牆外,叛軍的號角聲此起彼伏,猶如催命的鼓點,讓城內的百姓們驚慌失措。
街道上,男人們拖家帶口,女人抱著啼哭的嬰兒,紛紛湧向城門口。
城內的巡防營軍士嚴陣以待,用長槍和盾牌攔住了百姓去路。
“讓開!我們要出城!”一名中年漢子大聲吼道,聲音中帶著不安和憤怒。
周圍的百姓見此,也跟著呼應起來。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昨夜,那胡司馬才剛剛出城,投降了孟黨。怎麼,莫非就隻允許當官的頭像,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就要在這等死麼?”
“兄弟們,咱們一起衝出去,我看他們也不敢攔咱們……”
城內的亂況愈演愈烈。
百姓們的情緒,已然到達了爆炸的邊緣!
局勢一觸即發!
軍士們神情凝重,雙手緊握武器,準備應對可能爆發的衝突。
就在此時,一聲悠揚的鐘鳴從城內傳來,仿佛撫平了空氣中的躁動。
人群中,有人驚呼:“是中相大人來了!”
鐘鳴過後,伴隨著這短暫的平靜!
隻見一名身著素袍的男子緩步走來,身形修長,氣質沉穩。
來者,正是那清流領袖,大堯中相許居正!
他緩步走到城門前,那所有百姓的最前方,麵對著眾人,目光掃視全場,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焦慮和恐懼。
“諸位鄉親,請稍安勿躁。”
許居正聲音不大,卻透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能直達每個人的心底。
“本相明白諸位的心情,更能體會大家的焦急。隻是,眼下局勢危急,亂中出城,反而會讓叛軍有機可乘,傷及無辜。”
許居正不愧是許居正。
短短的幾句話,加之他這個所謂大堯中相,大堯第一相的身份。
人群中的躁動逐漸平息下來,百姓們望著他,目光中帶著期盼與信任。
“我許居正,如今受命前去與叛軍談判。請大家相信我,待我出城歸來,必為洛陵內城尋得一條生路。”
他的語氣堅定而自信,讓人不禁心生安穩。
“請諸位相信本相,就算是談判不成,老夫也會保得大家一條生路。”
百姓們漸漸安靜下來。
在百姓中,許居正的威望,還是足夠高的。
“是許大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如果是許大人,或許咱們可以選擇相信。”
“那就等等看?”
“大家不要著急,許中相都來了,一定會沒事的。”
原本瀕臨失控的局勢,在許居正的出現下,瞬間轉危為安。
軍士們放下了緊握的武器,百姓們也逐漸褪去了慌亂。
“放雲梯!”
短暫的解決了城內的慌亂,許居正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自此走上了城牆!
他背影如同一座孤峭的山峰,令人心生敬仰。
城外。
叛軍大營。
那哈烈正坐於帳中,眯著眼思考著些什麼。
帳外,已有將士們激動地喊聲傳來。
“哈將軍,哈將軍,正如您所預料,那許居正,終於是出城了!”
聞言。
那哈烈麵色一喜,當即起身,朝著帳外的中軍處跑去。
許居正啊許居正,終於啊,這次,你可算是上鉤了!
中軍帳內。
“哦?許居正出城了?這老狐狸,這次竟然如此沉不住氣,真是天助我也!”
孟風華激動道。
“去,將那許居正帶過來。”
“是,隻是,現在開始攻城麼?”
哈烈低著頭,小聲請示道。
“攻城?嗬嗬!再等等,再等等!不出我所料的話,這會城中的百姓,應該正滿懷期待。”
“就讓他們再多期盼一會,如此一來,希望越高,到時候摔下來才會越慘,不是麼?”
孟風華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