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慶之這一手後,在場人群儘皆吸氣屏息,不可思議,更是無法理解。
出手那般剛猛霸道的錘,感覺能將無堅不摧的青石碑都砸成粉末了,居然把勁力控製的剛剛好,簡直就像是‘莽漢繡花’。
陳苦看的心生凜然,這裴慶之看起來身材瘦小,脾性桀驁,但卻天生神力,心細如發。
他也擁有不差於對方的神力,可若說要他能將渾身龍力控製的如臂使指,在石碑上裂出自己名字的紋路,絕難做到。
這種擁有一身蓋世神力,卻能將神力控製到這種細微程度的功力,絕對是已經將自身武學和神力兼容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層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裴兄施展的應該是‘神通如意勁’,這種本不過是虯龍府洪武會的一門絕學,居然在裴兄手裡,發揮出了不差於蓋世武學的威力。”
關紅鸞撫手點評說道:
“神通如意,勁力能大能小,大則撐天、小則無形,想來當初闖出這門絕學的洪武會前輩,絕不會想到,如意勁到了你的手上,才算是得逢明主。”
裴慶之此人,天生神力。
天生神力不甚稀奇,在大紀王朝當中,武運昌隆,最不缺的就是天生神力者。
他強大在於天生神力同時,還能將這一身神力運用自如。
這是一種天生的‘宗師’天賦,能夠把一切東西都練得出神入化。
倒也難怪在虯龍府當中,有人將他稱作下一位‘秦羽先’。
一樣的天生神力,一樣擅長使錘,還擁有無師自通的武學天賦。
“你這郡主說話好聽。”裴慶之笑道:“現在該你了,也讓我看看漢壽侯府的‘降龍煉神刀’,是怎樣的手段?”
關紅鸞微微一笑,也不搭話,隻在腰間的寶囊當中取出了一柄小刀,也不上前,隻遠遠站在距離石碑十幾丈外的地方,便見手中小刀,竟然激射出去一道長達四十米的刀氣,被她捏住小刀,以刀代筆,遙隔十幾丈,不多時,就在石碑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關紅鸞,三個字,寫的規規矩矩,簪花小楷,極具靈韻,顯得很有女子秀氣。
一眾人再次被這位小郡主的手段驚到。
尤其是陳苦,他雖化作的五色孔雀,每日都在看著關紅鸞練刀,但每次看到對方施展著‘四十米刀氣’的手段,還是覺得歎服,隻可惜的是,他雖然化作五色孔雀學到了對方的刀法,但這激射出刀氣的‘降龍煉神刀內功’,卻是並未有所獲得。
石碑前,三位青年至強者,各顯神通。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陳苦。
“閣下,還不留名嗎?”獨孤無二盯著陳苦問道。
裴慶之也扛著大錘,嘿嘿笑著,他這三個人,用的都是招牌手段,巧勁、威風、場麵,奇技,各有不同。
他也想看這寶蛟縣的本地土著,怎麼就讓獨孤無二的劍察覺到威脅了?
關紅鸞也好奇審視的看向了陳苦。
陳苦心中一歎,他本不想在這種武試剛開場的時候,就顯露自己的手段,結果都怪那獨孤無二把自己架在了這裡。
再回頭看向尤其是寶蛟縣的武人對自己的期待眼神,他隱隱察覺到了自己這個時候,好似已經成為寶蛟縣本地武人心裡頭的某些支柱了。
“陳少掌櫃,彆跌份兒啊!”
“這裡是寶蛟縣,你這是站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可千萬彆讓這些外鄉人奪走了所有風頭。”
“說的是!陳少掌櫃,你要替咱們寶蛟縣武林爭口氣!”
“彆輸給他們!”
有人開口,便引起一大片的共鳴,因為今天在這裡的許多人裡麵,也有不少原本從寶蛟縣各個鄉鎮裡過來要參加今年武試的人。
他們為了這次武試,也足足備考了一年。
結果麵對今年不同以往的報名考核方式,在石碑留名這一環,就被擋在了門外,隻能眼睜睜看著屬於自己寶蛟縣一年二十名的武生名額,被這些虯龍府各地的外鄉天驕,全都搶占奪走。
內心說不怨氣,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麼一種情況下,他們發現寶蛟縣還有一個人能夠去那些高貴的天驕爭一爭,正是他們寶蛟縣的第一青年強者,不用多說,一下子就同仇敵愾起來,下意識的就要為陳苦鼓勁加油。
而寶蛟縣當地武人的這些言論,不可避免也引起了虯龍府各地外鄉天才們的冷嘲熱諷。
“這些個鄉下土包子!”
“鄉巴佬!”
“真沒見識。”
“瞎了心的想屁吃呢!”
……
陳苦並沒理會自己本鄉人和外鄉人的聲音,隻是在獨孤無二、裴慶之和紅鸞郡主的注視下,緩緩走到了石碑前。
這一舉動,讓其他三人都有些意外。
因為並沒有看到陳苦拿出兵器。
“你不用兵器……”裴慶之剛想喊道。
畢竟,在以武道修行為主的紀朝,幾乎奉行一個公認的道理,那便是‘越修為艱深之人,便越需要一把神兵利器。’
卻見,
陳苦直接麵對著石碑,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落在了石碑上。
手指按動。
簌簌……
便有石粉落下。
沒有什麼煙火氣。
卻是不多時,他的名字就被留在了碑文上。
陳苦,兩個字並不大。
沒有像裴慶之一樣將名字鋪滿了整個石碑,也沒有像獨孤無二一樣,每個字都如若鬥大……
他的字不過巴掌大小。
但是當陳苦收手之後,所有人便見到,陳苦兩個字的深度和力度,竟然比獨孤無二用劍氣刻出來的還要深,入石三寸。
武廟門口,頓時安靜一片,隻有人們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