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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讓皇妃老睡著,越睡越糊塗。”
奶媽走的遠了,還回身說道。
不知道是吃藥犯困的緣故,還是如老話說的越吃越饞越睡越懶。她現在特彆的能睡,常常和腦袋她們說著話呢,人就已經昏睡了過去,一覺能睡一兩個時辰。把剛開始的負罪感丟到了爪哇國去。好像她上輩子是個困死鬼,這輩子是來補覺來的。看的腦袋她們隻有羨慕的份兒。那時候雖然還沒有失眠一說,但老年人都說掙這一覺。就像腦袋的爺爺,都六七十歲的人了,還在地裡耕作,腦袋現在還記得爺爺那累的佝僂的身板兒,就隻有天黑上炕的時候才能舒展開來,呻吟一般說道:“老天爺呀!可算是掙下這一覺了。”那要依腦袋爺爺這麼說,皇妃這是掙下多少覺啊?
伺候著皇妃吃過藥睡下,腦袋便督促著丫頭們裡外收拾著。聽到外麵的丫頭通傳說皇子來了,忙丟下手裡的活計俯身拜倒。
“皇子!”
“都起來吧,”應皇子沉聲說道。並不看地下的丫頭們,徑直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的皇妃,這才問一邊的腦袋,“皇妃今日怎麼樣?”
“皇妃好的很多了,今日都能坐起來了。”腦袋站起身來,先感激的瞥了眼皇子,這才說道。
應皇子俯視著熟睡的皇妃:“那怎麼還總是在睡覺?”
“哦,皇妃每日早上吃過藥後都會睡一兩個時辰。”腦袋忙道,“許是吃了藥以後犯困的緣故。”
“哦。”皇子隨口應了一聲,在床邊坐了下來。熟睡中的應皇妃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那股戾氣,看起來柔和多了。雖然還是嘟著嘴眉頭微皺,可卻像個小孩子一般,沒有一點攻擊性。
皇子側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皇妃的右耳耳垂背後。那裡有一粒很大的黑痣,像個耳洞一樣。以前同床共眠的時候,皇子每每夜裡睡不著,都會看著這粒痣出神。在他失焦的眼神中,這粒黑痣會漸漸放大,像一片黑霧,把他的視線所及全部籠罩。直到他像溺水似的,大口的喘息著,才能擺脫出來。
“皇妃還發脾氣嗎?”他咳了一聲,轉過頭問道。胸口仍感到一陣憋悶。
“皇妃,昨日還發了一通脾氣,可卻不像以前那般生氣。”紫玉道。
“因為何事啊?”應皇子問。
“皇妃自醒來以後就一直鬨著要吃西瓜。奴婢想著皇妃正在吃藥不能吃寒涼之物。便好言哄勸住了。可昨日又鬨騰起來。”
“西瓜?”
應皇子也頗感奇怪。此地嚴寒,一過八月便是入冬了,怎麼還想起來吃西瓜?
“是啊。皇妃自幼愛吃西瓜。沒想到病了這一場竟還沒忘。”腦袋道。
皇子問,“有沒有讓人過去告訴老夫人一聲?”
“老夫人每日都會打發人來問詢皇妃。一早還讓人過來說,老夫人知道皇妃好了很多了,本想親自過來,可這兩日有些咳嗽,怕風。讓我們好生伺候著,需要什麼隻管跟門上的人說。”腦袋說道。
“嗯。”皇子看著院外風塵不動的豔陽天,點了點頭。
他自然知道老夫人是怎麼想的。老夫人一向講究多,皇妃這死去活來不明不白的,老夫人怎麼會以身涉險。不過嘴上還是要說一些好聽的了。就像匆匆忙忙給他成親。明明是她老人家覺著身體不妙,想借著給他成親衝衝喜,再多活個幾年。嘴上卻說,能看著她的孫兒成家立業開枝散葉,她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他對此倒是毫不在意。一來是已經習慣了。再者,自保是人的天性,連他這個被套在繩上的螞蚱還想蹦躂兩下,不願束手就擒呢。更何況是老夫人那般尊貴的人。
“奴婢想問問皇子,能否在天好的時候,讓皇妃出來曬曬太陽。或者做點什麼以消磨時間?皇妃老是喊悶……”
腦袋見皇子隻是出神,隻得又說了一遍。可在皇子抬起眼來的一瞬間,聲音卻不由的低了下去。
那日皇妃再次昏倒醒來,府裡的管家召她們問話,問皇妃怎麼又會昏倒。有應皇子吩咐,她們便照著說是皇妃自己昏倒的。管家雖是一臉不信,可見她們神色自若,不像是撒謊,便什麼也沒說就放她們回來了。回到屋裡,幾個人感念應皇子的寬厚仁義,腦袋更是幾乎落下淚來。私底下對幾個陪嫁丫頭說道:“皇子如此體恤,我們更需自重,不能仗著皇子的庇護忘乎所以。”
可皇子卻看著完全像沒那麼回事一樣,再見了還是那樣冷淡疏遠,跟往常一樣。
皇子隨便應了一聲,就轉身出來。
耳朵後麵有痣。確定是皇妃本人無疑了。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好像略略有些失望,又好像本該是如此。皇妃去世曾多少讓他覺得有些解脫,但是現在,一切又都恢複如常了。
出了內院,也沒叫門上的人伺候,自去馬廄牽了匹馬出來,去往義王府。
人生如戲。皇子彼時雖然沒聽過這句話,可就已經知道他的身世比起再離奇的戲文來都毫不遜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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