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醒來,她眼睛也不睜,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光溜溜的胳膊一伸出被子,馬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隨即又是一連串的噴嚏。這才想起她來到這裡,不是,是醒來的日子不短了,時間已經是秋去冬來。隻是她還是糊裡糊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身在何處。她對此倒是十分坦然,失憶了嘛,自然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有時候一覺醒來,看著屋裡的陳設,她會一陣惶恐。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可自己身在其中卻又是那樣的不適和怪異。像是錯走進了彆人的房間。那古色古香的家具,笨拙而又不失貴重的陳設,晨光透進窗來卻被又重簾阻隔,隻留下昏暗的影子……
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透著不一般的古樸和厚重。沒有一點用熟了習慣了的的親切感。
可看到丫頭們都認得她,黃飛黃飛的叫她,就又會放下心來。——隻要彆人認得她就好,知道她是誰,?這說明她起碼沒來錯地方,不是被人販子賣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就好。
所以,她糊塗的十分安心。
聽見她打噴嚏,在床邊為她起床忙活的腦袋趕緊過來給她掖緊了被角,嘴裡抱怨著:“哪有睡覺不穿衣服的!看看著涼了吧?皇妃快蓋好了。”
她不以為然的吐了吐舌頭。把胳膊抱在一起在被子裡溫著。她哪裡不穿衣服了?身上不是還穿著真絲吊帶嗎!隻不過腦袋她們是叫做肚兜。真絲肚兜。這是她偶然才發現的,她的那些衣服,看著雖然難看,可卻件件都是真絲麵料,綾羅綢緞應有儘有。就連現在蓋著的都是手工縫製的蠶絲被,蓋在身上又輕薄又柔軟,又暖和。一想到真絲兩個字,再加上身體感覺到的那美妙的質感,她不禁在被子裡蹭著,感覺美極了。
靈兒和雀兒兩個從門口接了洗臉水進來,看著皇妃那樣兒,不覺吃吃笑了起來。外麵的謠言傳得神乎其神,可皇妃現在的樣子卻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一雙眼睛清澈懵懂,一眨一眨的看著周圍,哪裡像什麼神鬼呀妖人的?
雖然隻是伺候著她一個人,可一早起來,十幾個丫頭都忙的團團轉。雀兒靈兒負責在裡屋給腦袋打下手。雀兒端著水盆,靈兒擺濕了洗臉巾子遞給腦袋,腦袋試了溫度,再把洗臉巾子輕敷在她臉上。這是她要求的,說這樣是什麼……保屍。皇妃老說這屋裡乾燥,丫頭們都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從來不知道乾燥是何物,對皇妃說的這些都是囫圇吞棗的聽著。一開始聽著也害怕,什麼叫保屍啊?皇妃現在明明是個大活人了,還保的哪門子屍?可也沒人敢問。大夫都說了,皇妃現在神誌不清,有些胡言亂語想來也是正常。
吃罷早飯,她照例去睡回籠覺。直睡到中午時分才迷迷糊糊醒來,咕咚咕咚喝了一氣兒水,就坐等著吃午飯,每天幾乎都是這樣的流程。這時忽然聽見外麵一陣吵嚷。這可是稀罕事。這屋裡院裡一向靜的隻聽見呼呼的風聲,丫頭們說話都輕聲細氣的,好像怕嚇著誰。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動靜。她立馬來了精神,坐起身來,直著脖子向外看。聽見是個男人的聲音,忙問腦袋:“誰在外麵啊?是不是黃子?怎麼了?他跟人吵起來了?”
“皇妃說什麼呢!”腦袋嗔怪的瞅了一眼她。好像她這麼說是對皇子的一種褻瀆。隨後才又說道,“皇子早就去了莊子上了。皇妃怎麼又忘了?”
“皇子走的匆忙,見皇妃睡著就沒有讓叫醒,隻叮囑奴婢們要好生伺候皇妃,有什麼要的就去偏院找大麻花。”腦袋說著,見皇妃的襖子壓得有些皺了,過來輕輕的揪扯著,嘴裡又道。
她對這些個沒興趣,依舊直著脖子往外看,隻嘴裡應付道:“大麻花是誰啊?”
“就是在外麵跟李婆子吵架的這個!”正在外屋跟幾個丫頭擠在門口看熱鬨的靈兒回過頭來,快嘴快舌的說道。“他還有個弟弟叫小麻花。”
“大麻花,小麻花,這名字倒挺好記的。”她嘻嘻笑道。
“這兄弟兩個人也挺好的,尤其是大麻花。麵相長得凶,人卻沒什麼壞心。隻是嘴碎,難怪一天的跟人吵嘴。”看見她高興,腦袋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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