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失蹤了。
突然之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沒人問沒人找,好像就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個人一樣。
皇妃最後一次見封氏是在女子學堂。封氏還是跟往常一樣,隻來了跟李氏幾個談論了一會兒詩文,就坐車離開了。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大概過了個把多月,蘇府才傳出話來,說封氏突患暴病身亡。
這個說法,皇妃打死也不會相信。在她看來,再沒有比封氏生命力更頑強的人了。不管是生理的還是心理的。除非她自願,否則沒人能傷的了她。非要說有,那就隻能是某種不可抗拒的外力。比如,什麼天災人禍,外星人入侵,可眼下一片太平,人們所乘坐馬車的車速也就是比走著稍微快一點,就是兩車相撞,也頂多是把人掀翻在地摔個屁墩兒,哪裡會致死呢。而且蘇府說的是暴病,——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癌症吧?就是有也不可能這麼快呀?
皇妃想和女眷們打聽打聽,可女眷們也像是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個人存在似的,閒談之間從來不提及。
“封氏一定是跟聖上通奸被人發現了。不是被蘇家浸了豬籠,要不就是被聖上滅口。”
這是皇妃苦想了一天得出的結論。要知道這可是封建社會,男女通奸那可是大罪,都是要被浸豬籠的。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皇妃憋了一天,誰也不敢跟講,因此一見應皇子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蘇家?”應皇子雖然不知道皇妃所講的浸豬籠是怎麼一回事。但他聽皇妃說話,一向靠意會,前後一聯係,明白個大致意思就行了。因此也不細問,隻是說道。
“哦,對了。”皇妃點頭,“蘇家上下全靠聖上吃飯,就算明知道他跟封氏有什麼,也是不敢怎麼樣的。那就隻能是聖上一個人做的。他玩膩了封氏,始亂終棄,所以就暗中除掉了他。”
應皇子搖頭。“若是如此,那離奇身亡的便不隻是封氏一個。”
皇妃這才想起以前聽過的,皇宮裡專門有一隊人給聖上四處訪尋美女,送入皇宮供聖上享用,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到原處。怎麼回事嘛!她敲著自己的腦袋,怎麼年老色衰不說,竟連腦袋也秀逗了。可她隨即就又想起來,“說不定是封氏知道了聖上的什麼秘密,所以才留她不得的?”
“這倒是有可能。”應皇子道。“隻是依聖上處事之縝密,怎會讓一個女子知曉自己的秘密呢?況,棉花胡同隻是一個貪歡享樂之地,其中又能有什麼秘密呢?”
“說不定……”皇妃不服氣,還想再說什麼,應皇子見狀忙道:“此事確實蹊蹺,隻怕你我日後也需小心從事。我今日聽說二皇子被禁足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是否跟五皇子被刺有關。”
“哎!”皇妃一聽,頓時兩眼放光道,“你說二皇子被禁會不會跟封氏之死有關?”又問:“什麼是……禁足啊?”
“就是不可隨意走動。”應皇子回答完皇妃的問題,才又說道,“二皇子和封氏能有什麼事情?”
“偷情啊!”皇妃道。“你不知道,二皇子那次陪著洋鬼子到學堂裡去的時候,兩個人眉來眼去那個曖昧!哼,我當時覺得這兩個人肯定會發生點什麼。”
“那你不是說封氏每日都去棉花胡同和聖上幽會嗎?她哪裡來的時間又去跟二皇子偷情?”應皇子對皇妃的高論大不以為然。
“這個……”皇妃解釋不上來了,可還是說道,“哎呀你不知道!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隻要你擠,總還是能擠得出來的嘛。”
應皇子搖頭苦笑。
“那二皇子被禁足了,是不是就說明,這一下就可以天下太平了?我是說暫時啊!……我們是不也就可以輕鬆幾天了?”
這話倒是說的挺對。他們主要防範的就是二皇子,他一不能動,這還不就是天下太平了。可應皇子隨即就冷哼一聲。哪裡來的什麼天下太平。保得住聖上就天下太平了嗎?那他這些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所為何來?
“是,聖上在與不在對我們來說是沒什麼要緊,可你要知道,這裡麵還有洋鬼子!”皇妃看出應皇子的心思,說道,“聖上再怎麼我們這也隻是人民內部矛盾,但是有洋鬼子那就牽涉到民族大義國家危亡,這可不是小事。你以為洋鬼子遠天遠地的跑來就是為了幫助二皇子上位?不,他們瞄準的是著大英朝豐富的寶藏!假使二皇子篡位成功,他們必定會迫使他簽訂種種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那時候非但你們現有的財富會被劫掠一空,還得長期的向他們進貢。他們要是覺得你們這裡還有寶可挖,就會進一步要求割地,以便長期占據沿海入口,方便往出倒騰東西。最終會把你們大英朝變成他們國家的殖民地,到時候你們就是人家的奴才了,你們的東西人家想要什麼要什麼。直到把你們榨的骨儘油乾,他們才會罷休,揚長而去,留下你們去自生自滅。”
應皇子聽得目瞪口呆,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聽得一知半解,但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原來洋鬼子這麼可怕。在這大英朝,因為地處偏僻,幾乎與外界隔絕,一直以來都是與世無爭,過著自給自足的安穩日子,經曆過的最殘酷的鬥爭就是奪嫡之爭,最艱難的日子無非是天災人禍,也會有算計,會有搶劫,但是強盜還講究個盜亦有道,哪裡聽過皇妃所說的這些赤裸裸的明搶豪奪。還是被外人,洋鬼子。這讓應皇子第一次有了國家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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