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茶樓主人自己去說書,不是為錢,那是真的一份熱愛,而且衝他來的人也不少。
“瞻墡,他說的是時下最多人看的三國演義,還有一部是水滸傳,但是被朝廷禁了,不能公開說書。”
“二叔,等會我找他們掌櫃聊聊。”
“等什麼?現在叫他下來。”
朱瞻墡一臉黑線,二叔還是霸道,跟在他身邊的掌櫃人都慌了。
“沒事,等會吧,咱們先上二三樓轉轉。”
二樓上去,入口用厚布擋著,免得樓下聲音太吵傳上來。
剛到二樓就聽到了一陣陣的吳儂軟語,這聲音聽著人的骨頭都酥了,二叔明顯興致就上來了。
“今日是哪位啊?”
“是翠香樓的蝶語姑娘,剛十六,這才第三次出來演出,僅僅這三次便紅遍了全城,上一次得了諸多公子賞賜,今晚晚膳演出,現在還在練著呢,若非漢王爺您,其他人可上不來。”
漢王一笑,邪魅狂狷,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拿過一張太師椅便坐了下來。
那十六歲的清倌人蝶語俏生生的模樣,本在練著今晚的曲子,忽然見到一彪形大漢闖入,就坐在麵前,嚇得花容失色。
邊上的老嬤嬤媽媽桑忙問瘦掌櫃:“林掌櫃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我們蝶語練習的時候不能讓人進來嗎?”
林掌櫃小聲的和老嬤嬤低語了幾句,老嬤嬤麵色一變,馬上和蝶語說起了悄悄話。
蝶語聽完之後,緩緩的行禮,她的聲音極好聽:“不知是漢王爺駕到,若是王爺喜歡聽,蝶語便獻醜了。”
懂事,上道,這小丫頭能紅。
漢王爺甚是滿意,大老爺模樣半躺著:“瞻墡等會我就不陪你上樓了,你自己去吧,我在這裡聽曲子,要走了來喊我。”
朱瞻墡無奈隻得帶了兩個警衛自己跟著掌櫃上樓去。
走向了三樓,剛進去就聽到了幽怨的聲音。
“書齋寂寞,歎一場秋雨一場涼;殘燭隱隱,話一曲冬來漫山寒;功名利祿,詩酒琴書;逢一場春花秋月,遇一江清澈無雨;身騎杏花馬蹄忙,敢比無冕狀元郎。”
“嘖嘖,自比狀元郎。”難得說句話的李孝珠都都開口了。
抬眼望去,此時三樓空空蕩蕩,隻有一位扶欄歎氣的書生,正是方才那段話的主人。
落寞書生,連衣服都是打了補丁的,見到了掌櫃便走上前。
“林掌櫃,今日午飯準備好了嗎?”
瘦掌櫃有些不耐煩,這些窮酸文人來了這裡就是白吃白喝,偏偏自家大掌櫃就喜歡和他們一起,還經常邀請他們一起寫話本戲曲小說,等於是將他們白養在店裡。
三樓地方小,尋常就安排他們在這裡。
瘦掌櫃有些不耐煩的說:“還沒到午飯時間,每天就想著來吃東西,小公子您離遠一點。”
感覺到被人歧視,那文人看了一眼朱瞻墡憤然轉身背對著他們:“哼,若非林苗先生,這惡俗的不能再惡俗的地方,我片刻都不願意待,滿身綾羅衣,一雙勢力眼。”
“誒,你這人……”
朱瞻墡攔住了掌櫃,然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淮墨客。”男人不卑不亢的回。
“大明朝還有複姓秦淮的?還是說姓秦?”李孝珠天真好奇的問。
“人家那是藝名。”朱瞻墡有些無語,更無語的是青年本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淮墨客紀振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