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良玹他們三個人,後來想出的一個辦法,為了激怒怪物,進一步判斷他們之前對名字、主體位置的猜測是否正確。
名字是一個人重要的一個標誌,就像是航海船舶的船錨,無論漂泊到哪裡,海浪如何洶湧,沉重的錨最後也總會落入最深的海底,永遠都會抵達自己應去的地方。
而名字就是這般,對於一個新生命來說,仿佛隻有擁有了名字,這生命與世界才有了真正的連接。
所以怪異之物理應對自己的名字極為熟悉,即使它們可能早已神智癲狂潰散,早已聽不清、聽不懂人言,但當陪伴多年、鐫刻入靈魂般的熟悉音調響起時,自身似乎依然會給予回應。
何況眼下這個,似乎還帶有些清醒的理智,或許能聽懂對他的批判。
果然,怪物給了回應,地麵皸裂,開出無數深深的溝壑,還未等看清底下的真實樣貌,黏稠的紅便湧了上來,腥氣瞬間充斥此間天地,宛如活物一般,席卷吞噬掉地上的一切斷壁殘垣。
一時之間,眼前的世界變成為了鋪天蓋地的紅色,血如浪濤,翻湧著不知名的碎塊,紅白黃一片,令人作嘔。
陰森恐怖的氛圍瞬間席卷而來。
傅聞氿法器撐起的結界就懸浮在這血的浪潮之上,像是展翅於海上無可停靠的無助飛鳥。
徐亦輝維持這光亮,避免他們被周圍無儘的黑吞噬進至暗的深淵。
於虹慧抱著包裹,雙手死死捂住臉上素白的遮麵布,那布封閉了她一切感官,但人生來對危險的感知依舊讓她恐懼得顫栗不止。
阿羅則在她身旁,安靜地看著眼前的紛亂景象,懷中是已經沒了顧靜思靈魂的人偶。
滔天浪潮平推而來,像極了他們之前進入的那個化作人偶的幻象。
拍在結界上,發出劇烈的震動,撞擊聲震耳欲聾。
血潮落下,無數如螞蟥似的褐色軟體黏在結界之外,蠕動著笨拙的身軀,拖出一道道黃色膿液。
傅聞氿臉色有些變了,皺眉道:“儘快動手。”
這結界雖然堅固,但也不是一勞永逸的。
黑霧、血潮,鋪天蓋地湧來,一方結界如同風暴中的一葉扁舟。
徐亦輝神情凝重,“但是主體……莫非,我們猜錯了?良玹,怎麼辦?”
良玹剛才一直沒動手,隻是安靜地看著,紅線一圈圈環繞,浮在她身畔,沒有鈴舌的青玉鈴鐺憑空叮當作響。
那聲音雖能克製怪物的靠近,但在如今這種四麵環敵的情況下,作用大大減小。
良玹咬著唇,問下方的阿羅,“你說呢?”
阿羅看上去心情不好,聳肩,語氣不善,“那不是你們的任務嗎?彆問我。這鬼東西這麼強,又能自主活動,現在我也判斷不準了。”
良玹額頭青筋一跳,想把這個人偶丟進外邊的血紅之中。
她道:“我去試試。氿哥,結界打開。”說著飛身而起,紅線卻順勢纏在了人偶身上,趁它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將對方拽出了打開一瞬的結界。
“良玹,小心點!”徐亦輝的喊聲逐漸變遠。
懷裡的顧靜思留在了結界中,阿羅全身都被紅線纏緊,動彈不得,他怒不可遏,漂亮的麵部都扭曲了起來,“喂!混蛋,你乾什麼?”
他們一出來,生者的氣息變得極為清晰,比結界阻擋的另外三個人要更有吸引力。
四周的狂潮蜂擁而至,化作實質,血的深海中隱藏著一個體型未知、巨大又可怕的怪物,伸出了無數黑紅相間的腕足,向良玹襲擊而來。
良玹抬手一甩,紅線像是無窮無儘一般蜿蜒伸長,被她當成鞭子用,鈴鐺狂響,卻比刀刃還要鋒利,隨隨便便就能削銅剁鐵、斬金截玉,將源源不斷靠近的觸手輕鬆割斷、驅趕,半點近身不得。
良玹拎著阿羅的胳膊,無視他的反抗,道:“去守著這裡和現世的通道,彆讓這東西的攻擊影響到我們回去。”
現世和扭曲之地的關係,就像參天巨樹和它生長出的枝乾,是現世分離出的獨特枝杈。
通道若是被破壞、或者關閉,就相當於枝乾從樹上斷落。
一旦這種情況發生,他們就再也沒有回到現世的可能,隻能隨著掉下的枝杈永遠漂蕩在虛無之中,永世困在其間,不得解脫。
但阿羅又怎麼會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它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有其他人在幫你。”良玹冷聲道:“如果你現在肯合作,無論你之前想做什麼,有什麼其他打算,我就不會再追究下去。不然的話,我先廢了你。”
更多內容加載中...請稍候...
本站隻支持手機瀏覽器訪問,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節內容加載失敗,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模式、暢讀模式、小說模式,以及關閉廣告屏蔽功能,或複製網址到其他瀏覽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