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很驚訝?好姐姐。”少年挑了挑眉,語氣輕佻,“小爺我可是天才,區區乾坤逆轉,灑灑水啦。”
玖鳶嘴角抽了抽,心想:“乾坤逆轉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會的嗎?那可是連她師傅,那位號稱巫鹹族的長大,都沒能完全掌握的禁術啊!”
玖鳶看見三百個蜷縮的胎兒虛影在球體中沉浮,每道虛影眉心都嵌著自己手中的噬魂刃碎片。
玖鳶心想:“每斬一道虛影,現世就多一道裂痕。難道日月晷裂痕與此有關?”
“你以為自己為何能繼承日月晷?“嬰王的骨翼遮天蔽日,十二乾屍齊聲尖笑,“曆代守門人都是食龍髓、懷鬼胎的容器!“
嬰王拋出一顆孩童的心臟,擊中蕭燼的心房,孩童鮮紅的心臟融入他的心臟。
蕭燼後背龍鱗紋裂開血口,珊瑚狀龍角完全鑽出皮肉。
他在狂笑中扯下左臂——那根本不是人類肢體,而是纏滿咒文的青銅義肢!
斷裂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噬魂刃特有的幽藍鬼火。
“好一個北溟龍子殘魂鑄成的傀儡,偽裝成蕭氏後裔。“嬰王盯著義肢內側的鮫文刻痕,聲線突然變成渾厚男聲。
地麵應聲隆起背生倒刺的巨型屍胎,將蕭燼吞入腹中。
玖鳶聽見血肉擠壓的悶響,屍胎半透明的肚皮上映出蕭燼正被數百雙嬰兒小手撕扯。
“他在替你還債呢,巫鹹族的聖女,你怎麼忍心不救他呢?“嬰王舌尖舔過玖鳶耳垂,留下腐蝕性的粘液。
玖鳶的靈力被一種更大的力量封住,動彈不得。
“你也來體會一下嬰兒離開母體時的感受如何?我的小美人!”那張嬰兒紅撲撲的臉突然變成一個妖豔的男子,帶著一絲壞笑。
玖鳶感覺肚子表麵突現遊走的凸起,仿佛有東西在撕扯子宮內壁,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
玖鳶試圖告訴自己:“這是幻術!”
玖鳶的靈力被正在膨脹的肚子壓住了,耳旁傳來一個溫柔到入骨的聲音:
“你懷著的可不是什麼善茬——那是用龍髓澆灌三百日的惡詛胎!“
玖鳶感覺到來自腹部的陣痛,她感到一陣惡心。
隨著胎動加劇,她看見自己皮膚下浮出與乾屍們相同的咒文。
噬魂刃突然尖嘯著刺入孕肚,卻如同沒入虛空般消失不見。
嬰王的笑聲戛然而止,屍胎腹部爆開血洞——蕭燼渾身裹著腥臭胎衣鑽出,右眼變成熔金色的龍瞳。
“師姐當真忘記八十年前那場婚典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夾雜著金屬摩擦聲,青銅義肢捏碎屍胎腦髓,“你鳳冠下的合巹酒裡,可混著為師的元陽龍血。“
記憶如毒針刺入靈台。
“不,這是幻覺!”玖鳶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
玖鳶在眩暈中看見自己身著嫁衣,與蕭燼十指相扣飲下交杯酒。
而主婚人席上端坐的青衣道人,麵容正在師父與嬰王間不斷扭曲切換。
交杯盞底的殘渣中,半片星紋骨片正泛著幽光。
玖鳶感覺天地突然倒懸。
嬰王的骨翼片片剝落,露出內裡晶瑩剔透的脊椎骨——每節骨頭上都刻著守門人的名字,最新一節赫然是玖鳶的血字!
被吞噬的噬魂刃從她體內破體而出,刃身爬滿與孕肚表麵相同的咒文。
“該醒來了,我的新娘。“蕭燼的龍爪穿透嬰王心臟,掏出的竟是一塊跳動的水晶胎心,“這困了你三百年的噩夢“他將胎心按入玖鳶裂開的孕肚,“該用巫鹹全族的血來終結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