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聞言,歎了一口氣。
張立民、蔣茗則是鬆了一口氣。
李默看向手中的草藥,微微皺眉後斬釘截鐵道:“老師,這就是荊芥。”
“嗯?”
張大夫聞言,拿起戒尺,冷臉喝斥道:“怎麼,你是說老夫看錯了?”
“荊芥,又名樟腦草、巴毛,可解表散風、透疹、消瘡,治療感冒、頭疼、蕁麻、風疹……”
李默手持草藥,將其藥理、藥性,一一背出,其中更是加入了許多獨特的見解,這讓一旁的張立民、蔣茗不由得麵露懷疑之色,也讓張大夫原本冷漠的臉龐漸漸舒緩,最後化為了笑容。
直至李默一口氣說完自己所有的見解後,張大夫再也抑製不住愉悅的心情。
“不錯,不錯,不錯!”
他一連說了三個不錯後,放下手中的戒尺,提筆寫字,最後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將信封交給李默。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張棟梁的弟子了,拿著這封推薦信,你可以在安北郡七十餘家濟民堂的任何一家,擔當遊方郎中職位,以此在行醫過程中積累口碑見識,也可隨時向我請教,當然最好是先跟隨前堂有經驗的師兄們去各村寨學習,日後在長期醫病救人的過程中若無差池,便可成為濟民堂的主診大夫了。”
蔣茗、張立民、王盼聞言,頓時動容。
這意味著張大夫給予了李默最高評價。
李默聞言,當即激動跪拜。
“師傅!”
“起來吧。”
張大夫笑得合不攏嘴,在後院撫須踱步,開始了為人師表的諄諄教誨。
“走萬裡路,讀萬卷書,不能死讀書,讀死書,要多出去走走看看,遊方郎中的收入雖然不高,但勝在積累閱曆,你現在年紀尚小,在行醫的過程中,難免會被人輕視,切不可動氣,也不可爭強鬥狠,一定要謹守醫德,循序漸進,救人為本,懸壺濟世。”
“是。”
接下來,李默順利成為了濟民堂記錄在冊的遊方郎中,每月可得一吊錢,之後每年一次考核,由主診大夫評審,隻要沒有太大差池,收入也將逐年水漲船高,直至成為新的主診大夫。
李默當天便搬出了四人共住的偏房,有了自己的單間住所。
不過如今李默雖然獲得了張大夫的推薦信,成為了濟民堂登記在冊的遊方郎中,卻並不意味著他馬上就能夠單獨行醫了,一般還需要半年左右的過渡期,在此期間,他隻能跟在其他遊方郎中的身後,最多給出一些參考意見而已。
這算是積累江湖經驗和人脈見聞的實習過程。
“太好了。”
李默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
他一方麵感覺充滿了不真實,終於可以獨立了,另一方麵又不免思念起了母親,如果母親也看到這一幕該多好。
接下來李默為自己樹立了一個目標。
“不是三十兩銀子,而是三十五兩銀子,其中三十兩銀子作為聘禮,另外五兩銀子要用來大辦宴席,明媒正娶小蔓!”
第二天。
李默起床洗漱後,來到了前堂。
此刻這裡除了四位主診大夫外,還有七位遊方郎中。
但李默卻知道,華安鎮濟民堂的遊方郎中遠不止這些,隻是有些人常年在偏遠地區行醫,往往幾個月才回來一次,有些人已經離開了百安縣境內,在外懸壺濟世,尤其是曲河鎮那邊,常年缺人手。
“我來介紹一下。”
張大夫示意李默上前,向眾人鄭重介紹。
“從昨日起,李默已經正式拜在老夫門下,成為濟民堂登記在冊的遊方郎中了,接下來半年左右的時間,他會跟在你們身邊積累經驗,你們切莫要戲耍,要善待於他,早日可獨當一麵。”
“是。”
眾人恭敬回應後,張大夫拍了拍李默的肩膀,示意李默主動上前與眾人熟絡,自己則走向了後院。
“諸位師兄,在下李默,家住山北村,日後請多多指教。”
其實這些人都認識李默,平時他們沒少去後院看熱鬨。
尤其是李默、王盼被打的環節,前堂的這些師兄們肯定是不會錯過,算是每月兩次的例行娛樂節目,隻是不知道名字而已。
“哈哈,李默師弟,我叫丁解,論草藥醫術的話,我在這裡也許算不上什麼,但若論江湖功夫,行走經驗,治療跌打損傷,這裡沒人能在我之上!”
一個看起來近四十歲的大胡子男人,爽朗地回應道。
他穿著青灰色長褂,腰間掛著一個葫蘆,身後背著一把傘,身材孔武有力,若不是出現在濟民堂,根本看不出來是一位郎中。
“李默師弟,我叫左術,最擅長治療富貴病,鎮上的掌櫃、員外,我都把過脈,以後你在鎮上遇到什麼麻煩,可以隨時來找我。”
左術看起來差不多有三十歲左右,衣衫整潔,白白淨淨,斯斯文文,手裡拿著一本醫書,風度翩翩。
李默心中不由得想到,對方年輕的時候,必然是一位浪子。
“李默師弟,我叫王奔……”
李默很快便和在場的遊方郎中師兄們熟識。
華安鎮濟民堂雖然由四位主診大夫主事,但已經來到濟民堂兩年的李默卻知道,整個安北郡足足有七十餘家濟民堂,華安鎮濟民堂隻是眾多分號之一而已,這些醫館背後的真正東家,乃是牧州的某個大人物,當初他之所以在華安鎮建立濟民堂,乃是受到乾國通知的援邊安民政策影響,屬於脫貧救助。
這裡的通知,是乾國扶貧官職的稱呼。
華安鎮類似的商鋪還有不少,許多都是虧本的買賣,甚至連鄉約衙門都是在援邊政策下完成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