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一壺熱茶,兩個炊餅,再打包帶走四個。”
“好嘞,您稍等。”
兩年多前的李默外出時,還會被人看成是乳臭未乾的半大孩子,但如今他雖然仍是成童,卻已經沒有人再會把他當成個孩子。
僅僅隻是坐在那裡,他便會散發出一股成年男人的氣息。
吃飽喝足後,李默支付了所需的銅板,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見老板欲言又止後勸阻道:“客官可是要去桐巢鎮?”
李默聞言,不禁皺眉。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老板歎息了一聲。
“客官有所不知,去年附近郡縣聯合剿滅十八山的匪盜後,不少匪盜流竄了出來,桐巢鎮那邊緊鄰十八山,前段時間出了一夥兒人,個個武功高強,似乎在找什麼人,到處攔路搜尋漂亮女子,截殺過往行人,官府出動絞殺了一次後,他們消停了一段時間,最近又開始了。”
李默聞言,冷笑了一聲。
以他的武功修為,自然不會懼怕什麼匪盜毛賊,因此並未放在心上,向茶攤老板道謝後,趕夜路疾馳而去。
兩天後。
不知道是他的運氣不錯,還是那些攔路匪盜的運氣不錯,李默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桐巢鎮杏花村,按照那位熊師叔所指,果然在村東頭找到了一家熊姓之人。
“有人嗎?”
李默敲門詢問。
他看得出來,這一家人並不富裕。
片刻後。
一名老翁手持木棍,透過門縫望來,看起來非常謹慎。
李默見此,趕忙取出了玉佩信物,老翁愣了一下後,頓時激動得淚流滿麵,打開了院落大門。
“太好了,太好了,少安,你快出來!”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孩從屋內走出。
老翁泣不成聲道:“你四爺爺果然沒有忘記我們,差人過來接你了,少安,你頭腦靈活,快離開這裡,到時候聽你四爺的話,以後肯定能出人頭地。”
李默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於是他趕忙道:“這件事不急,你們先準備一下,我還有另一件事要辦,大約七八天後回來。”
老翁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那……也好,少俠你先忙,我們在這等你,記得早點兒回來,最近不太平!”
李默正準備離開,聽到對方的提醒,頓時若有所思。
“這裡是不是鬨匪患了?”
老翁聞言,臉露苦澀。
“就在一個月前,村西頭的老張家不僅丫頭被他們搶走,老張也沒了,我也是沒辦法了,才寫信求他四爺,給熊家這棵獨苗一條活路,哎。”
李默聞言,眯起雙眼,點了點頭後準備離去。
若非任務時間實在太緊,他倒是不介意在此行俠仗義,這些流寇匪盜,可要比十八山上收買路錢的江洋大盜更可惡。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您在附近有沒有聽說過那種被雷擊劈死的大樹?”
“這個?我沒聽說過。”
沒有獲得靈味雷擊木的線索,李默並未在意,駕馬遠去。
接下來兩天,李默一路疾馳,趕往了華安鎮地界,直到第三天傍晚,他終於來到了華安鎮外,遠遠望去,看著小鎮街道上熟悉的攤販,他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了,下馬牽繩走去。
“炊餅,熱乎乎的炊餅!”
“新鮮出鍋的肉包子!”
“冰糖葫蘆……”
熟悉的叫賣聲,往事曆曆在目。
李默心中透出難言的情緒,他朝著售賣冰糖葫蘆的商販道:“老板,我要一串……不,兩串冰糖葫蘆。”
“好嘞,一共十六文錢。”
兩年多過去了,這裡的冰糖葫蘆依舊是八文錢一串,李默曾無數次路過這裡,卻無數次暗暗吞咽口水,沒有舍得購買,今天他算是好好補償了自己。
拿著冰糖葫蘆,李默繼續向前走去。
馬蹄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他牽馬來到了三層小樓的醫館前,牌匾上寫著濟民堂三個大字。
他看向了前堂,幾位師兄正在閒聊。
往昔種種,漸漸浮現在眼前,他不由得失神起來。
“丁解師兄,左術師兄……王盼。”
藥房裡的小胖子愣了一下,狐疑地向前堂望了一眼後,以為是有人在崔自己,搖了搖頭繼續抓藥,看起來憨厚可愛。
“李默師弟!”
最先回過神的丁解,大步從前堂走出,來到李默的麵前,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一把抓住了他的雙肩,眼眶竟是有些紅了。
“兩年多了,你去哪啦!”
眾人紛紛回過神,紛紛大步地走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詢問李默的經曆。
“李默!”
王盼仍舊是那副嬰兒肥的白嫩麵龐,見是李默後興奮地大叫跑來,他激動地抓住李默確認是真的後,當即便是一個熊抱。
“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啊!”
當兩人再鬆開時,王盼竟是淚眼朦朧。
“曲河鎮濟民堂那邊說你沒有到,丁解師兄急得親自過跑去了一趟,還報了官,有人說你被一個叫牛二的無賴欺負了,官差把那人抓起來好好地審訊了一頓,最終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
“咳咳。”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馮老從前堂中走出,看向了李默,流露出一言難儘的寬慰之色。
“回來就好,哎,你師父張棟梁三個月前,在上風郡壽終正寢去世了。”
“師父。”
李默聞言後,一時間有些失神,距離師父養老回鄉已經三年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今年師父應該六十七了吧。
他流露出一言難儘的苦澀笑容,抬頭看向了天空。
“我已經按照您的期盼,學會煉丹術了。”
兩隻麻雀在天空上嘰嘰喳喳叫著,相互追逐著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