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英娥並沒有遭多大的罪,不過也絕對算不上好。
慕容紹宗陪在她的身邊,剛一進屋,爾朱英娥壓抑的情緒便爆發了。
“我犯了什麼錯,你憑什麼抓我?”
尉慶賓冷笑一聲:
“你私入皇家牧場,馳馬打獵,難道不是錯麼?”
“那不過就是一片荒地,早就沒有人了。”
“法度便是法度,難道因為你搬了新家,老家的房子空了出來,許久沒人住了,彆人住了進去,占為己有,就是對的麼?”
“你這是強詞奪理!”
慕容紹宗一把抓住了要炸毛的爾朱英娥,姿態放得極低。
“後將軍說的是,我等知錯了!”
可慕容紹宗的低姿態非但沒有讓尉慶賓消氣,反而招了他一頓說落。
“你慕容氏也是大族,當年慕容恪、慕容垂是何等的英雄,他們的後輩居然淪落到要依附爾朱氏了。”
慕容紹宗縱然平日沉默寡言,與人和善,可是聽了尉慶賓的話,還是忍不住心有怒意。
說著,尉慶賓又看向了爾朱英娥。
“你母親元氏家道中落,不得已下嫁給了爾朱榮。可你身上也有著皇室的血脈,不要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卻學了爾朱榮那蠻夷之氣。”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爹?”
爾朱英娥從小長在爾朱川,聽到的都是周圍人對於自己父親的讚頌,心裡也將爾朱榮當為了榜樣。
可在草原上大名鼎鼎的爾朱榮,在如今這位後將軍口中,卻是另外一副模樣。
“不過是一個養馬的雜胡!”
孝文帝漢化改革,將鮮卑八姓與漢人四姓列為第一等的門第。
尉慶賓則是這漢化改革最為堅定的擁護者。
無他,他這尉姓便是鮮卑八姓之一,原為尉遲。
尉慶賓的祖父尉眷早年跟隨明元帝拓跋嗣,後來在太武帝拓跋燾時期,更是位列八座,掌管機要。
他們家可謂是根正苗紅的老鮮卑,正經的北魏天龍人,與爾朱氏這種外圍的部落有著天壤之彆。
此時,爾朱榮走了進來,看見屋中的氛圍,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見過後將軍!”
“你來此何事?”
“末將近來查知,我爾朱氏子弟依仗戰功,多有不法之事,特將他們綁了過來,聽憑後將軍發落。”
尉慶賓看著低聲下氣的爾朱榮,冷冷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此時爾朱英娥見自己的父親像個下人一般被尉慶賓隨意打發,站了出來,很是不平。
“爹,乾嘛這麼低聲下氣,你知道這老頭剛才是怎麼說你的?”
“住口,不可對後將軍無禮!”
爾朱榮大喝一聲。
從來沒有見過爾朱榮這麼凶自己的爾朱英娥,一下子眼眶紅了。
“小女頑劣,私闖皇家牧場,犯下了大錯,還請後將軍懲戒!”
“我沒錯!”
尉慶賓麵色一變,下令道:
“冥頑不靈,將她關入府牢,好生看管!”
爾朱榮聽了這話,咬著牙,胸中怒氣噴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陰沉著臉,吞下了這口氣。
“多謝後將軍!”
爾朱榮不再多言,帶著慕容紹宗離去。
姚和湊上來,小聲道:
“元天穆呈上了拜帖,想要拜見您!”
“不見,丟人現眼的玩意!”
拿爾朱榮立了威,尉慶賓將手中的冊子隨手丟了一邊,開口道: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李爽究竟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