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夜的喧囂,馬邑太守府又複歸於平靜。
獨孤如、劉靈助和厙狄乾坐在屋中,看著李爽將一碗帶著蔥花的滿滿油脂的羊肉湯蘸著胡餅吃了下去,卻是一言不發。
“你們來點?”
獨孤如不搭腔,劉靈助拂手,厙狄乾則是巴巴的看著李爽,像是李爽欠了他錢一樣。
吃完,李爽抹了抹嘴,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你們先彆急!”
獨孤如一拍桌子,大聲道:
“你就說吧,要我還是要他!”
聽了獨孤如的話,劉靈助也是一副與她勢不兩立的模樣。
“我也正有此意!”
李爽還未開口,獨孤如便是先叫起了價。
“我部三千精騎,能工巧匠成百上千,剛剛又花費了大錢,換了三百甲胄與具裝。在這北境,也是大部落。”
劉靈助卻是冷笑著:
“錢怎麼來的,騙來的吧?”
劉靈助不說還好,一說獨孤如卻是又怒了:
“我說他們怎麼知道了,肯定是你搞得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劉靈助頗有些正氣淩然的樣子,開口道:
“軍主,我雖沒有三千精騎,可我的耳目多啊!在這亂世之中,兵馬隻能解一時之困,唯有靈通的耳目,才能計在長遠。”
獨孤如譏諷道:
“還計在長遠,你都快被人追債追得要跳崖了。”
劉靈助聽此,勃然大怒。
“我說這些巨商複賈怎麼忽然都向我來要債,一定是你乾的。”
“自己做下的虧心事,不要誣賴他人!”
這兩個人爭鋒相對,李爽看向了厙狄乾。
“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厙狄乾臉上露出了忠厚的笑容。
李爽看了,還彆說,這副忠厚的笑容,挺有迷惑性的。
“我沒有獨孤如那麼多的兵馬,也沒有劉靈助那靈通的耳目,可我有著一顆忠於您的心啊!”
就是想要白嫖唄?
李爽翻了一個白眼,準備讓他走人,卻見厙狄乾站了起來,解釋道:
“彆啊,我也是這北境的老鮮卑了,誰家富誰家兵馬多誰家牛羊在哪,我最為清楚不過了。再說了,我雖然被搶了,可還有小半個山穀的馬匹,湊一下,還是能湊出兩千精騎和兩百具裝甲騎。”
見厙狄乾終於將自己的家底報了出來,李爽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是我的摯愛親朋啊!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不和睦相處呢?”
李爽說完,看向了獨孤如,埋怨道:
“你說說,你好歹也是草原上的聖女,多少男子夢中情人,怎麼還揮著掃帚打老頭呢,好在我事先讓人封鎖了偏院,不然傳出去,多不好!”
獨孤如聽著,也不說話。
李爽又看向了劉靈助。
“你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不要每天就想著練你那房中術,把身子練空了吧,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子追得打成這個樣子。”
劉靈助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都想想,當務之急是什麼?”
“平事!”
“躲債!”
“報仇!”
三人各自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卻見李爽搖了搖頭。
“錯,是缺錢!”
李爽看向了獨孤如,道:
“你這大好的年華,本應該縱情草原,馳馬遊獵。若是不缺錢,你每天還用待在帳篷裡,寫幾十封書信,熬乾了自己的心血,去應對那些舔狗麼?有時候我替你想想,都覺得委屈。”
獨孤如看向了李爽,忽然有些哽咽。
又看向了劉靈助,道:
“你這個年紀,本應該含飴弄孫,自在快活了。若是不缺錢,每天還要奔走於權貴之間,裝神弄鬼?就算你一心都撲在事業上,可也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劉靈助淚眼汪汪的。
最後,李爽看向了厙狄乾。
“你也是,總是防著我,有多少家底也不跟我說,現在被人劫了吧!你要是早早將臘汙山那一山穀馬匹轉移到這裡來,現在還會是這個樣子麼?”
厙狄乾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