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樣貿然入局,是否不妥?
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並沒有到能夠左右整個青丘聽命的高度。
蘇執秋覺得自己行事可能太過武斷莽撞了,這事得從長計議,但…既來之,則安之。
她遵照母後的旨意,取出妖後吩咐過隻有到了京師之後才能看的第二個錦囊。
蘇執秋不動聲色地將之揭了開來,她快速閱覽過上訴的之事便重新將之原原本本地收了回去。
上麵記載的與蘇執秋想的一般無二,便是那位自家臥底的身份。
反正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不如先去見見這位臥底再從長計議吧。
隻不過讓蘇執秋感到意外的是這位臥底的地位和身份與她的猜忌並不相同,她本以為興許會是昭寧朝堂之上的某位大員之類的…卻沒想到…
她正想著,便聽得“轟”的一聲,眼前不遠處的酒樓上有人破窗而出,腳尖踩過欄杆一躍而起,在青瓦上跑動,帶起一連串的“噌噌”聲。
然後便有幾個錦衣衛極快地出現在了他的前方。
適時便有個公子哥從那窗口探出腦袋來,指著那躍於屋瓦上的人喊道:
“攔住他!敢偷我虞家的如意心晶,你可知我祖父是長樂公?!”
聽見這話,蘇執秋忽然便停下了腳步,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正愁不好找人問路呢…
她安靜地矚目於那個賊人,暗中翻出了腰間的玉牌。
卻見那人不敢擅闖錦衣衛的包圍網,乾脆躍至樓下,抽出腰間長劍橫在身前揮了兩下示威:
“都給我滾開!”
寒光一現,周遭看熱鬨的百姓立刻識相得給他讓開一條通路來。
那小賊橫衝直撞而來,長街儘頭的那位花容月貌的少女仿佛被嚇傻了般一動都不動了。
盜竊此等天材地寶已經是大罪,更何況是盜竊世家清貴的東西,那是死罪,既然已是死罪…
那這賊人已是窮途末路,多半想的也是一不二不休,乾脆拉一個做墊背的,怎麼可能放過這小娘子?
恐怕這電光火石之際,是不可能再有什麼轉折了,遠處的眾人看得心中一陣扼腕。
蘇執秋當然不是真的嚇傻了,她手中正在暗中凝聚著真氣,正欲出手之際,卻見天地間一道寒光閃過。
“當啷”一聲,在下一瞬,那賊人手中的長劍與他的身軀一起摔在了地上。
有一柄木劍穿其胸膛而過,血濺五步,最遠的血珠落在蘇執秋的鞋前不到一寸。
有一道淡漠清冷的聲音傳入蘇執秋的耳畔:
“沒事吧?”
蘇執秋才是抬眼看向這位正甩去木劍上血珠的少女,白發蒙眼,身著簡單的素衣。
人群中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聲。
蘇執秋微微一怔後,又是抱拳道:“多謝薑女俠救命之恩。”
“無妨。”
薑雲鶴收起劍,回過頭去,似乎能透過眼紗看見那些正在奔來的錦衣衛,她並未被嘈雜所影響,隻是繼續實誠道:
“雲鶴好像在哪裡見過姑娘,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蘇執秋很明顯地愣了愣,聽一個蒙眼的劍修說“好像在哪見過你”的感覺實在很古怪,她正欲回答,卻是聽得那已經行近的虞家長子朗聲道:
“多謝薑女俠出手搭救,這是舍妹,虞紅豆。”
薑雲鶴短暫沉默了會兒,才是說:
“原來是虞家小姐,是雲鶴記錯了,還望小姐不要責怪,雲鶴告辭。”
說完她便隨意向那一眾姍姍來遲的錦衣衛等人抱了抱拳後便步入雪色中。
蘇執秋目送她遠去,忽而才是聽得虞連城語重心長道:
“世妹,今日怎獨自上街了?還好沒出什麼亂子來,不然祖父可輕饒不了我,且先回府吧,祖父有事要宣。”
蘇執秋不動聲色地收起了腰間的玉牌,輕點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