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張浦臣滿臉喜色,快步進入戴春風的辦公室。
正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戴春風,有些厭惡的睜開眼來,臉色更是有些不善。
張浦臣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他發現自己過於興奮,連進入處長辦公室都忘記了敲門,犯了戴春風的忌諱。
見張浦臣局促不安的樣子,戴春風淡淡提醒一聲,“浦臣,有事嗎?”
聞言,張浦臣立刻挺直身板,想要挽回點形象,說道:“先生,剛才趙九打來緊急電話,通報,死囚小組審訊化名宋維新的日諜,有重大突破!”
重大突破?!
戴春風頓時來了興趣,連張浦臣的冒失造成的壞心情也一掃而空。
張浦臣不敢讓戴春風久候,繼續道:“化名宋維新的日諜,真名叫三浦次郎,剛剛交代了一個重要情報。”
“十點鐘,三浦次郎會到白鷺洲公園茶館,與日諜撤離上線接頭。”
“這名日諜,掌握著金陵所有日諜的緊急撤離通道,屬於金陵日諜的運轉核心。”
“那名從我們手裡逃脫、收買王淩、王晟父子、竊取‘以快製快’軍事行動的日諜,就是通過此渠道逃脫。”
“……”
接下來,張浦臣將趙九在緊急電話中說的原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戴春風這個時候才發現,那名逃脫的日諜的真名。
四年前,深田健打著商人的旗號在金陵開了一家布行,以經營布料、成衣為幌子,實際上進行間諜活動。
深田健是小日子特務機關的潛伏特工,是宋維新、也就是三浦次郎的唯一上線,也是“以快製快”軍事行動泄密的策劃者。
現在戴春風終於解惑了,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竟讓日諜潛伏在首都,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特務處竟在事發將近二十天之後,才查明對方的身份。
實在是重大失職,難怪老頭子用“娘希匹”招呼。
愛之深責之切啊!
這個時候,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戴春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立刻通知死囚小組,策應死囚與日諜撤離聯絡人接頭,事成之後,我給他們慶功!”
聞言,張浦臣微微一愕,心裡有些狐疑,多了一句嘴,道:“先生,與死囚接頭的是日諜在金陵的撤離聯絡人,掌握著金陵所有潛伏日諜的撤離路線。”
“最近老頭子對先生頗多微詞,先生若以此建功,定然能讓老頭子重歸信任。”
話音一落,戴春風哼道:“殺雞取卵之舉,我戴春風不會愚蠢到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立刻,去給死囚小組傳達我的命令!”
戴春風不耐煩的擺擺手。
他是需要老頭子對他重拾信心,但不是以這種短視的方式。
聞言,張浦臣麵如死灰,再也不敢多嘴,急忙退出辦公室。
等到張浦臣退出辦公室之後,戴春風歎了一聲,拿起了茶幾上的電話機聽筒。
其實,張浦臣什麼都好,就是急於建功的性子要不得。
搗毀金陵所有日諜的撤離路線簡單,但要讓死囚順利潛入,創造更大的價值,金陵日諜的秘密撤離線路短期內就隻能監視,不能搗毀。
“我是戴春風,給我接沈逸。”
這是戴春風第一次避開,主任秘書張浦臣安排工作。
金陵日諜的撤離聯絡人,暫時不能抓,但是一定要監控起來。
這個人選,他已經有了。
……
其實,林琛很擔心特務處重視短期利益、殺雞取卵,一舉搗毀金陵日諜的秘密撤離線路。
但要想抓儘潛伏在金陵各處的日諜,也就難了,甚至還會危害到他。
正如他和三浦次郎說的,一旦特務處對日諜撤離聯絡人展開行動,他就算成功進入小日子的特務機構,也會被懷疑是不是他出賣了撤離聯絡人。
到時候,小日子的各種甄彆接踵而來,他不要太酸爽了!
幸好,當守在刑訊室電話機旁的趙九,接到張浦臣打來的電話,傳達戴春風的命令之後,林琛終於鬆了口氣。
從戴春風的命令中,他可以察覺到戴春風的心思和他一樣。
為了他的潛伏安全,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看似戴春風沒有對日諜人員展開行動,實際上戴春風這種特務頭子,怎麼可能放任如此重要的日諜逍遙,而不作為呢?
當然,不管是抓捕還是盯梢,這一切都不是林琛該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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