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凜冽,吹得街道兩旁的燈籠搖搖晃晃。錢主簿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幾個衙役。他們穿過幾條街巷,來到陳府大門前。
"大人請。"衙役做了個請的手勢。
錢主簿剛邁進大門,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院子裡靜得出奇,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錢大人。"陳楓的聲音從廊下傳來,"讓您這麼晚來,多有得罪。"
錢主簿連忙堆起笑容:"不敢不敢,陳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陳楓慢慢走近,"隻是有幾個人,想見見錢大人。"
話音未落,幾個人影從暗處走出。錢主簿定睛一看,頓時臉色煞白。那正是前幾日被擒的土匪!
"錢錢大人。"一個土匪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好久不見啊。"
"你們你們胡說什麼?"錢主簿跌跌撞撞後退,"陳大人,這些賊人的話可信不得啊!"
陳楓不答,隻是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錢大人,這字跡可眼熟?"
月光下,錢主簿看清了信上的內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陳楓淡淡一笑,冷冽的目光在錢主簿身上停留片刻。月色下,那張平日裡趾高氣昂的臉此刻已經變得慘白,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錢大人,"陳楓緩步上前,語氣平和得讓人心底發寒,"這些年來,你可過得逍遙快活?"
錢主簿渾身顫抖,額上的冷汗愈發密集:"大人明鑒啊!小人小人也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陳楓輕笑一聲,目光如刀,"那麼每次剿匪前給斧頭李通風報信,也是被逼無奈?指點他們哪家商戶最近發了財,讓他們去打劫,也是被逼無奈?"
廊下的燈籠隨風搖晃,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錢主簿臉上,襯得他神色更加驚恐。在場的衙役們都低著頭,不敢作聲。他們心知肚明,這位主簿平日裡作威作福,沒想到竟然還乾著這等勾當。
黑虎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大人這一手玩得妙啊,先是讓王三說出據點的事情,故意表現出對他的信任。
這錢主簿見斧頭李被擒,想必早就坐立不安。如今又深夜宣他入府,這是給足了他自我辯解的機會,可惜
"大人!"錢主簿猛地叩頭,"小人知錯了!這些年確實收了些孝敬,但也是為了"
"為了什麼?"陳楓打斷他,"為了讓那些商戶家破人亡?為了讓百姓流離失所?"
院中氣氛愈發凝重,連風都似乎停止了呼嘯。王三站在角落,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想起自己當初在山上的日子。若不是遇到陳大人,或許他現在還在乾著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你可知道,"陳楓繼續道,"就在今日,我去看過了被你們禍害的那些人家。有的老人至今還在痛哭,有的孩子已經成了孤兒。這些,你可曾想過?"
錢主簿瑟瑟發抖,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大人開恩!小人願意將這些年得的銀子全都吐出來!"
"銀子?"陳楓冷笑,"你以為這就完了?"
他揮了揮手,幾個衙役立刻上前,將錢主簿按住。與此同時,從暗處又走出幾個人,正是府衙中的其他官員。
"錢大人,"一位年長的官員歎息道,"我們共事多年,沒想到你竟然"
錢主簿這才明白過來,今晚這是一場鴻門宴啊!陳楓不僅找來了土匪指認,還請來了府衙同僚作證。這是要將他往死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