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雪豹一掙紮,那麼鋒利的狼牙會立馬讓他開膛破肚。
顧祈安不可能感覺不到壓在肚皮上的獠牙,但他依舊一副傻白甜的模樣,好像壓根沒意識到危險似的。
黃昏下的賀蘭山逐漸進入冬日的夜幕,山頭之上體型碩大的西北狼與尖牙下的雪豹幼崽還在僵持著。
刺骨的寒風吹過,被壓在下方的小雪豹輕微哆嗦。
黑狼垂下眼皮,目不轉睛地盯著顧祈安。
他目光深邃,強勢懾人,那股被提起的興趣不減反增,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難得令戈爾看起來有了點未成年西北狼的活潑勁兒。
鋒利的獠牙從小雪豹柔軟的肚皮上退開,戈爾舔了舔鼻頭上未乾的雞血,慢條斯理地蹲坐在地上,視線卻一直落在顧祈安的身上。
咦,好像抱大腿的計劃好像可行!
顧祈安心裡激動地歡呼,他晃了晃自己的毛尾巴,屁股在碎石塊地上蹭著試圖翻身起來,奈何靈魂不是身體原裝的,再加上饑餓作祟,小豹子費勁巴拉了半天,也沒能把無力的身體翻起來。
像是個翻倒的小烏龜,四肢還在不停扒拉。
噗嗤。
不知道是哪個盯著拍攝畫麵的工作人員笑出了聲。
危機暫時解除,人們雖然還無法理解小雪豹的行為,但至少此刻他們知道,戈爾不會傷害這隻難得一見的雪豹幼崽,甚至還對其有種令人意外的寬容。
或許,亞成年的西北狼想提前預備一下未來和母狼養育後代的情景?
戈爾的想法人類不得而知,他們從鏡頭裡看到,戈爾伸出有力的狼爪,頂著雪豹幼崽的身體輕微用力,將胡亂掙紮的小家夥給推了起來。
“喵——喵嗚嗚——”
小豹子甜甜膩膩的小嗓音飄散在空氣裡,夾雜著討好,似乎在和幫了他的巨狼說謝謝,順便在腹中饑鳴的伴奏下,主動告訴自己的新大腿:豹豹餓了,豹豹想吃東西!
為了讓對方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示好,顧祈安壯著膽子,小心翼翼探出一截毛尾巴,就那麼晃悠著輕輕落在了黑狼的前爪上,隨後輕輕蹭了蹭。
好像在撒嬌。
垂首盯著眼巴巴看著自己,又歪頭看了看那隻石雞屍體的小雪豹,戈爾瞳光幽深,似乎還有些意外,他大概怎麼都想不到這隻幼崽能心大到如此地步。
這就是沒有母親教導的笨家夥嗎?
被毛尾巴纏住的狼爪不曾主動掙開,彰顯了戈爾對小雪豹默許的態度。
將心臟放回到肚子裡,顧祈安依舊用尾巴掛著黑狼,一步三回頭,慢吞吞挪到了死去多時的呱呱雞麵前。
血水浸潤在石塊上,在夜間散發出令豹垂涎欲滴的腥甜。
顧祈安舔著濕漉漉的鼻頭,試探性地嗅了嗅空氣,一邊盯著黑狼,一邊將自己的腦袋往呱呱雞身上靠。
戈爾如老翁穩坐釣魚台,放任小雪豹接近被他咬死的獵物,毫無護食的欲望。
顧祈安肚子餓的咕咕叫,在黑狼的縱容和身體本能的催促下,他猛地撲到了獵物上,甫一張嘴就咬了滿嘴的羽毛。
呸呸呸!
小雪豹咂嘴往外吐毛。
藏著人類靈魂的小豹子忘記了,哪怕是變成了動物,在吃禽類前,也要扒掉對方身上的羽毛。
戈爾磨了磨牙,舌尖還殘留有石雞的血味。
對於吃過岩羊的他來說,如果不到非吃不可的地步,他是絕對不會讓石雞上自己的食譜的——羽毛密、骨架多、肉少,是個狼都不愛吃!
凜冬快來了。
黑狼眯了眯眼睛,見小雪豹餓著肚子無處下嘴,勉強準備留著這個小拖油瓶的戈爾上前,前爪壓住獵物的一側,鋒利的獠牙拔開羽毛,撕下一塊肉扔到了小雪豹的麵前。
肉塊不大,但對於這個體型的小雪豹來說,也足夠飽腹。
顧祈安彎了彎眼睛,忍不住在心裡大喊:媽媽!愛你!
他不知道動物之間要怎麼感謝,隻能用尾巴圈著黑狼的前肢蹭了又蹭,奶呼呼的“喵喵”叫不要錢地往外灑,幾乎到溺死狼的地步。
希望黑狼牌男媽媽能明白他的意思!
戈爾搓動尖牙,他從前也見過小狼幼崽這樣和母狼哼唧,一般都是想吃奶了,隻是他不明白這小東西乾嘛衝著自己叫?
他可沒有奶!
黑狼有些不耐煩地從喉嚨裡發出低吼,似乎在催促著小東西快點吃飯。
顧祈安順應了黑狼的催促,美滋滋地低下頭享用自己成為“豹豹牌狼二代”後的第一頓晚餐。
獵物並沒有顧祈安以為的難以接受,甚至因為物種的轉變,他可以品嘗出血肉間的鮮美。
啊,美味!
啊,呱呱雞!
饑餓後的飽腹堪稱頂級佳肴。
吃得熱淚盈眶的小雪豹從今天開始決定,他要把呱呱雞封為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肉!沒有之一!
隻是為什麼狼大佬眼裡好像有點嫌棄?
戈爾:沒見識的小蠢蛋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