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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鳶第一次見到她的親生父親,是在她及笄那年的生日,上元節。
她擠在街道兩旁觀禮的百姓中間,等待著順帝與嫡公主風雪霽的車駕經過。一聲“陛下萬歲,公主千歲”之後,周圍的百姓紛紛跪地叩拜,唯獨她直直地站立著,伸著脖子,想看看那紫雲龍輦和玉鳴鳳輦之上,九五之尊的父皇和被奉為祥瑞的嫡姐,究竟長什麼樣。
可順帝和風雪霽的車隊剛從街角處轉來,風雪鳶就被冰冷的長槍抵住了喉嚨。
“大膽刁民!還不快跪下!陛下和公主也是你這種人能見的嗎?”
風雪鳶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官兵,心想:陛下和公主要是不想被人看見,那乾嘛還要出宮呢?
不等她辯駁,身旁伏在地上的柴婆就慌忙扯著她的衣袖將她按在了地上,又向那官兵好聲求饒道:“鄉野百姓,第一次見這種場麵,難免惶恐,官差大人您見諒。”
那官差收了槍,朝著地上的柴婆啐了一口:“若是驚擾了陛下和公主,砍了你們的腦袋!”
風雪鳶見那官差如此羞辱柴婆,欲起身還口啐回去,卻被柴婆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柴婆嘴裡不住地應道:“是,是。”
“怎麼回事?在吵什麼?”
一個儒雅深沉,卻又威嚴的聲音傳來,風雪鳶跪在地上微微側目,隻感覺那人高大威武,她使勁歪頭也看不到那人的麵容。
那人正是負責順帝和嫡公主此行安危的驃騎大將軍曲蓼嚴的獨子,曲蕭和。
剛才那欺人的官差連忙變了臉,跪地行禮,回道:“小曲將軍,有人不行跪拜之禮,屬下怕是刺客,故而前來查看。”
曲蕭和從袖口拿出了一塊素色方巾,彎腰將柴婆臉上的口水擦拭乾淨,溫聲說道:“今日是嫡公主生辰,陛下與嫡公主出宮巡遊,老人家莫怕,看好小孩。”
柴婆連連叩首說:“多謝將軍,老身一定看好孩子。”
隨後,曲蕭和起身,一把捏住了那官差的下顎,將那方巾塞到了他的嘴裡,沉了臉冷眼說道:“若是口水多,就用這方巾好好堵著,免得待會你的口水驚擾了陛下和公主。”
那官差在曲蕭和麵前不敢放肆,隻得老老實實地含著那方巾,悻悻地回到了他該站的位置,擋著身後的百姓為順帝和風雪霽開辟出一條通道。
風雪鳶趴在地上,心裡的氣兒消了大半,微微起身看向替她們出氣的小將軍,可惜曲蕭和已經往遠處走去了,隻留下一個挺拔矯健的背影。
眼前烏泱泱的人馬經過,順帝和風雪霽的轎輦終於出現了。
風雪鳶抬眼悄悄仰視著順帝,在她的幻想中,她的父皇是南風的皇帝,自然該是不怒自威,器宇軒昂。可眼前的這個男子,年逾四十,微微發福,倚靠在轎輦上,眉宇之間儘顯疲態。
風雪鳶有些失望,可畢竟父女一場,她默默安慰自己,許是父皇日理萬機,太過勞累了,不然也不會把她忘在皇陵,十五年不聞不問。
她又去看那鳳輦之上的風雪霽,頭上是剛行完及笄之禮的金絲南珠釵冠,身上是明黃繡金線祥雲暗紋的大袖長裙禮服。風雪霽穩穩地坐在高高的轎輦上,俯瞰著芸芸眾生叩拜,明眸皓齒一顰一蹙之間儘顯端莊典雅。
風雪鳶心裡又有些失望,原來被奉為祥瑞的嫡姐,不過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與她這出生就被占師說為不詳之人,也沒有什麼區彆。
可為何同樣是公主,同樣是及笄之日,風雪霽就高高在上受人朝拜,而她卻隻能隱入塵埃,受人欺淩。
不知跪了多久,車馬侍衛才漸漸散去,周圍的百姓也紛紛起身,風雪鳶這才被柴婆扶著站了起來。柴婆替她拍去了膝蓋上的灰塵,可這身新做的襦裙到底還是被磨褪了色。
這是為了她及笄,柴婆特意到泰康城裡的成衣鋪為她新做的,可誰知今日進城來取,剛換上新衣出來,就趕上了順帝和風雪霽巡遊。
柴婆又扶了扶風雪鳶頭上新簪的海棠銀釵,這也是為了今日及笄新置辦的頭飾。
“婆婆,對不起,剛才都是我連累了你。”風雪鳶心疼地看著柴婆,眼裡滿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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