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趁我病重,將我的孫女許給彆人陪葬?難道我堂堂楚將軍府,需要靠賣亡女來攀附權貴維持榮譽嗎?”
“我孫女大難不死,你竟讓她去為死人守活寡?天下有你這樣狠心的畜牲爹嗎?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爭氣的兒子?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咳咳咳……”
楚老將軍氣得臉紅脖子粗,胡子翹得老高,仰首咳出幾口血來。
鮮血染紅了胸前灰色的衣襟,看上去觸目驚心。
“祖父,祖父您怎麼了?”
楚天賜抱著老人喊得撕心裂肺,哭得眼淚汪汪,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都知道楚老將軍身體不大好,沒想到竟嚴重到了咳血的地步?
楚若雪向來不喜歡這個總是偏袒楚長歡那個傻子的祖父,對他也不怎麼親近。
見他咳出血來,心裡幸災樂禍冷笑了一下。
楚若蝶年紀尚幼性格單純,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抬起腳步就要過去。
孫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楚若蝶急忙縮回腳步。
楚若蝶悄悄看向姐姐若雪,低聲道,
“姐姐,祖父的病好像很嚴重。”
楚若雪淡淡看向天空,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孫姨娘咬了咬牙心頭竊喜,毫不掩飾眼底的快意。
這個向來不喜歡她的糟老頭子終於快掛了,不知何時才能死?
隻有他死了,她才能光明正大地扶正當夫人。
否則,糟老頭子一直阻撓楚承運將她扶正,讓她抬不起頭來。
她恨……
忠仆青山急忙用帕子幫楚老將軍擦去嘴角的血跡,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低聲勸道,
“將軍,身體要緊,不必和孩子們置氣,二小姐沒事已是萬幸。”
老人呼吸越發急促臉色潮紅,嘶啞著訓斥楚承運,
“以後歡兒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誰再敢興風作浪,小心我打斷他的狗腿。你們都給我滾,讓我清靜清靜。”
“是。”楚承運咬了咬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帶著眾人灰溜溜地離開了落雨軒。
小小的廳堂終於安靜下來,楚老將軍仿佛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臉色變得灰敗萎靡。他目光柔和地看向長歡和天賜,喘著氣費力地說道,
“歡兒,賜兒,你們不必害怕,隻要祖父還有一口氣在,定會護你們周全。天色不早了,你們都早點休息吧。”
長歡和楚天賜恭乖巧地應道,
“是,祖父。”
楚老將軍黯然長歎,躺在軟轎上吩咐青山,
“青山,天亮後你親自去一趟夜王府。不管玄夜王是活是死,長歡和他的陰親都不再作數。"
"若皇上怪罪下來,便說是我這個老頭子的意思。我楚府世代忠烈,不用靠陪葬來維係忠誠。”
“是,將軍。”青山恭敬地答道,“您身體不好,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長歡順手拉住爺爺的手腕,
"祖父,您咳血這麼厲害,沒事吧?"
她順便給老人家把了個脈。
老人身體虛弱,乃是陳年頑疾,暫時並無大礙,以後慢慢治療就好。
仆人們抬著楚老將軍慢慢離去,遠遠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長歡決定等天亮後幫他徹底治療一下,她有把握將老人家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