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一勺溫熱的參湯,輕輕喂進她的嘴裡。
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回蕩在她的耳邊。
待她將一碗參湯喝完,終於恢複了一些力氣。
緩緩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深沉幽遠的桃花眸。
“你醒了?身體感覺怎樣?”
她眨了眨紅腫的眼,茫然地環顧四周。
古色古香的木窗,泛著水波的絲綢簾子,博古架上豪華奢侈的擺件。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龍涎香氣。
她正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上,身上蓋著絲滑的錦被。
這裡,似乎有幾分熟悉……
她疑惑地看向床前。
床前的輪椅上,坐著一位高大俊美的古裝美男,正抬眸探究地望著她紅腫的眼。
她竟做夢都在哭泣,可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長歡半路被欺負之事,東方玄夜已聽沈蘭舟和東旭說過了。
沒能保護好她,東方玄夜心中萬分自責。
長歡猛然坐起身,指著他結結巴巴道,
“王、王爺?我、我怎會躺在這裡?”
她渾身是泥胳膊有傷,身上還散發出一股異味。
豈不是把他的床給弄臟了?
她現在窮得叮當響,她賠不起啊……
起身時牽動胳膊上的傷口,長歡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低頭瞬間,她才發現自己已換上乾淨的衣衫,傷口上了藥被重新包紮過。
身上似乎還被人給擦洗了一番,感覺清爽多了。
“嗯,剛才你昏倒了,王嬤嬤幫你清洗了一下。”
東方玄夜微微皺著眉,簡潔道,
“你胳膊上的傷還有沒有事?”
長歡眨了眨眼—
她怎麼把欲向他支取銀子的事給忘了?
她應該表現得更好一些,施針更專業一些。
對方一高興,說不定就把剩下的銀子給了她呢?
長歡心裡打著小算盤,急忙從床上麻利地溜下來。
強忍著腹中的饑餓,整了整裙擺一臉歉意道,
“還好還好,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王爺,您現在能坐輪椅了?真不錯,看來昨日為您施針效果不錯呀。今日我將繼續為您施針,您會變得更好的。"
"喔,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是不是該為您施針了?您看我這個大夫,現在反而連累病人來照顧我,真是不應該……”
東方玄夜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神咄咄逼人,
“你胳膊上的傷乃是刀傷,你今日和西門存仁在街上打架時,對方用的乃是棍棒並非刀。你這傷,是如何來的?”
長歡眨了眨眼,總覺得這病嬌的眼神透著幾分古怪。
似乎,不是簡單的關心,倒是像在懷疑什麼。
她瞅了瞅包紮得整齊的胳膊,齜牙一笑,輕描淡寫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昨夜被渣爹攆出家門無家可歸,隻好借宿在城郊的龍神廟。哪知半夜來了兩個臭流氓,舉著刀要非禮我……我當時氣極,便奮力反抗,卻被流氓砍了一刀。可惜我沒內力,否則非將他們大卸八塊不可。”
少女咬牙切齒,眉眼靈動,講得聲情並茂。
那淡然的模樣,仿佛在講述彆人的故事,堅強得讓人心疼。
東方玄夜想象著她當時艱難的處境,臉上不覺帶了一絲自責,經調查,那兩個保護她的侍衛應該是撞見昨夜那個刺客而被殺的。
“後來呢?”
長歡想起那個神秘的鬥篷人,對他笑得一臉諂媚,
“王爺,臭流氓自然是被我打跑了啊。您瞧,我胳膊沒事,我還能為您繼續施針的,您放心好啦!”
“咕嚕咕嚕”,一陣奇怪的聲音不合時宜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