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駛入窄小的水泥路,寬度恰好夠一輛汽車通過,明亮的車燈照亮前方路麵,映照出兩側整齊排列的青磚瓦房。
副駕上,鳳卿指著左側一戶人家道:“左側電線杆旁的那家。”
汽車緩緩停下。
鳳卿打開車門,回過身看向譚鈞雲,“多謝譚少帥送我回家。”
“名字。”
譚鈞雲嗓音低沉,話語簡短,不仔細聆聽,很難揣摩出他話語的意思。
“白百合。”鳳卿同樣簡潔地回道。
白百合是原主的名字,進入百樂門時,廖媽媽覺得她的名字好聽,直接采用百合做為她的花名。
譚鈞雲開著車子離開後,鳳卿推開木質大門,進入小院中。
江城是大城市,縱使老舊的城中村也通了電,倒是方便不少。
鳳卿按原主的記憶找到燈繩,向下輕輕一拉,院子裡懸掛的燈泡亮了起來。
以往,原主回家乾什麼都是輕手輕腳,生怕吵到家人睡覺。
鳳卿哪會顧慮一家子白眼狼?
梳洗時的水聲,拿放盆子時的聲響,一下吵醒了房中睡得香甜的家人。
“幾點了,動作不知道輕點?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白母帶著怒氣的聲音從房中傳出。
另一間房也傳出弟弟白宗耀的聲音。
“姐,你就不能聲音小點?我明天還要上學呢,吵死人了。”
鳳卿直接把臉盆重重放到地麵,大聲道:“吵?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嫌我吵?那行,我明天不去百樂門了,就待在家裡,這樣就吵不著你們了。”
白母被人從睡夢中吵醒,本來一身火氣,聞言,蹙了蹙眉頭,百合從來不會發這麼大脾氣。
怎麼回事?
難道在百樂門受了委屈?
那種地方受點委屈,不是很正常麼?
怎麼這麼矯情?
白母不耐煩地抓起衣服穿上,打開房門,斥責道:“發什麼脾氣呢?你去百樂門當歌女,不隻是為了家裡,還是為了你自己。”
“以後,等你弟弟有出息了,你這個當姐姐的,不也跟著享福嗎?”
“享福?”鳳卿嗤笑一聲,沒好氣道,“就衝你們對我的態度,我真害怕養出一家子白眼狼,到時,可彆吸乾我的血後,再把我丟開。”
白母眉頭蹙得更深,定是哪個長舌婦在百合麵前胡說八道。
她是拿女兒賺錢沒錯。
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嗎?
學費這麼貴,她和老白辛苦一年,省吃儉用也湊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