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人丁興旺,但分三房。
蔣在文的原配住在鄴城,所關聯的子女後代也都跟在那邊,不過兩人早些年就離了婚。
林悅進門後,蔣老爺子這套老宅就分配給了她跟蔣廳南,算是給他們母子身份的象征。
至於遠在港城的三房,純粹是當年蔣家為拉攏勢力所娶,感情牽扯上並不多。
三房夫人曆來都是規規矩矩,各守一方天地,井水不犯河水。
簡單用完早餐,蔣在文要走。
林悅起身打算送他。
蔣在文擺手示意:“你在家好好休息,廳南送我就行。”
聞聲,林悅又往下坐。
秦阮就坐在她對麵,挑眸之間清晰看到婦人眼底閃過的低落。
她從不過問蔣家的事,但難免抵不住有時也有點好奇心。
看得出林悅很愛蔣在文,同為女人,她能理解丈夫的心留在外邊彆的女人懷裡,該是何等的難過又無奈。
可能也正是如此,林悅才心疼她來蔣家做後媽。
蔣在文一走,秦阮也要後腳跟著蔣廳南回禦京台南灣。
今年的初雪下得很大,整個京北城銀裝素裹。
平日裡熙熙囔囔的老街幾乎見不到行人的蹤跡,來往的車輛也是少得可憐。
秦阮偏頭,身子往車座裡深陷。
她聽似呢喃的自語:“今年的雪這麼大,也不知道西北那邊工程進展怎麼樣。”
去年謝氏投了個西北開發的項目,那邊環境惡劣,項目開展得一直拖拖拉拉。
大把大把的錢撒進去,結果是效果平平。
“年後打算過去?”
蔣廳南是聽完後,好幾秒才問的她。
車內就兩人,連喘口氣的動靜都能放大幾倍,他在往她這邊看,秦阮是有意識的。
“嗯,得在那邊待段時間。”
“什麼時候走?”
蔣廳南懂她,秦阮做事從不會臨時起意,她所有的計劃都會提前計劃好。
“計劃是年初八。”
蔣廳南單手打方向盤,聞言輕蹙了下眉宇:“走得這麼急?”
“本來年底前就打算過去的。”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無語。
到這時候,秦阮已經能感覺到氛圍裡徒生出的那種壓迫。
她莫名鼻尖發癢,抬起手抓了把,恰好蔣廳南視線掃過來,她餘光對上,他低笑得明朗生動,眉眼彎彎的:“怎麼?雪還從外邊飄到你鼻子上來了?”
囤積在喉嚨口的唾沫往下咽,秦阮:“有點癢。”
車停下在等紅燈。
蔣廳南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
背部的青筋根根分明,透出一股令人血脈砰張的欲感。
他似沒聽到她剛才的回話,轉而問:“必須初八過去?”
秦阮眉梢稍挑:“你初八那天有事?”
蔣廳南直截了當:“晚上有個酒宴。”
在心裡快速權衡一遍,她挑重點這頭:“西北項目確實比較緊急,張也手段不夠強硬,那邊的人又不聽他的話,我想早點解決好,能早點回京北。”
張也是她的秘書,入秋前就過去了。
“嗯。”
一個淡淡的嗯字,根本無從分辨話語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