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為情自殺。
老年喪子導致況元丁從此一蹶不振,況家日落西山。
鬆山是京北城郊,地理位置跟鄴城交界。
雪下得愈漸愈大,孫凱麗回車裡拿了把傘往上走。
走到半路,蔣廳南打墓群裡下來,他褲腿濕了一截,兩片薄唇微微發紫,眼底壓著一層濃烈的陰鬱,眼圈緋紅,像是被煙熏過。
“蔣總,我們得儘快回去,要是雪下大了可能沒法下山。”
孫凱麗一邊手撐著傘罩住他整邊身體,提醒道。
蔣廳南跨步不急不慢,她在右後側方亦步亦趨的跟隨。
上車前,他說:“回頭給鬆山陵園捐點錢。”
“是。”
坐進駕駛座,孫凱麗抬眸看一眼車內後視鏡。
車內恒溫28度,蔣廳南仰靠車座,唇瓣緊抿,雙目沉闔,手掌壓在筆順的大腿上,襯衫紐扣扯得鬆鬆垮垮,露出脖頸一大片性感的皮膚。
像是忽地想起什麼。
他睜眼,眼白布滿血絲,嗓音暗啞撕裂:“阿野喜歡菊花,讓園長吩咐人多種點。”
孫凱麗:“好。”
“簡阿姨那邊怎麼樣?”
況野走後,況家天塌了,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況母整日以淚洗麵,多次自殺未遂後被送進醫院。
孫凱麗目光直視著前方,唇在動:“情況不太好。”
蔣廳南並未很快接話,過去半分多鐘:“晚上富麗山莊的聚會,把孫天集團的孫肇東叫上。”
秦阮搶走孫天項目後,孫肇東三番幾次去謝氏鬨過事。
但礙於他的麵子,沒敢當麵下手。
“那秦小姐那邊?”
在外孫凱麗稱秦阮蔣太太,在內她得叫聲秦小姐。
這是蔣廳南早先就立下的規矩。
“解鈴還須係鈴人,他們心裡都有根刺。”
說完,蔣廳南降下車窗,刺骨寒風爭先恐後的鼓湧而進,打在他臉上如把刀子剮肉,他摸出根煙銜在嘴上,迎著大風硬是把煙給點著了。
孫凱麗說:“秦小姐已經在著手調查小少爺的身世,真的不考慮跟她直說嗎?”
深吸口煙,蔣廳南聲線輕淡:“到那天她自然會清楚的。”
秦阮不是個蠢女人,相反的,她很聰明。
一般有外人在的飯局,她的存在就是給蔣廳南撐場麵的。
蔣廳南在醫院甩下那句話後,一天再沒出現過。
晚上的飯局,下午五六點她就得開始收拾做好準備。
深夜的富麗山莊如一頭潛伏在山野中的獵豹,低調內斂的外殼,深掩住內心的富麗奢靡,張揚舞爪。
就像蔣廳南這個人。
停好車,秦阮拿著孫凱麗給她的金卡入門。
一層層驗完卡,保安眼神複雜的放行她進去。
跟頭一回來不同之處在於,這次秦阮輕車熟路。
富麗山莊構造比較複雜,前院的荷池上下就有八個門,為了更好的保護那些權貴富胄們的隱私,要越過很長一片竹林,才堪堪到正院樓下。
正院又分東西南北四處。
秦阮到的是南院,門前種了一整片的冬菊。
腳步微頓,她低聲問:“這些冬菊都是你們老板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