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寶典在速度上確實有獨到之處。
葉小山不過才剛入門徑,就感受到了對敵時速度的巨大優勢。
在輕鬆躲過王豐的偷襲後,麵對多人的圍攻,他也能從容應對,靠著迅如閃電的鬼魅身法,從幾人合圍的空隙中一閃而出。
同時,他口中也放聲大叫:“都來看啊,敬事房的王公公索賄不成,不但不肯把本就屬於我們如妃娘娘的炭火蠟燭扣著不發,還帶人打我,這就是你們敬事房素來所講的規矩麼?”
他一麵叫嚷著,身法卻不見停,幾步之間,更是直接就從房門闖了出去。
到了外頭,葉小山叫得更為響亮,好讓更多人聽到自己的話語:“他們連如妃娘娘的日常供應都敢克扣,更彆提其他各衙門的東西了,恐怕咱們皇宮各處,有一半的財物都落進了他們敬事房的腰包,這宮裡還有王法規矩麼?”
聲音遠遠擴散,回蕩在敬事房這個數重跨院的各個方向,甚至傳到外間,讓更多路過附近的太監宮女都聽了個清楚明白。
然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感同身受,也有人義憤填膺……
這宮裡有太多的事情放在桌麵下,那就是合法合規的,沒人敢說個不字。
可是當這些勾當被放到明麵上時,就會被所有人唾棄,與它劃清界限,出麵聲討。
敬事房這麼多年來,靠著手中的權力,確實讓許多人都吃了大虧,卻敢怒不敢言,甚至還要討好他們,卑躬屈膝。
久而久之,敬事房的太監們也就變得高人一頭,除了司禮監等少數幾個真正執掌內廷大權的衙門和緋袍大太監之外,就是各衙各宮的青袍管事太監們,也得求著他們矮他們一頭。
當一切延續幾十年,潛規則也就成了明規則一般的存在,沒有人敢質疑,更沒有人敢挑戰。
但今日,葉小山卻以一己之力把敬事房身上那一層薄薄的保護罩給徹底撕碎,露出了他們最虛弱的軀體。
當潛規則被直接放到陽光下後,那就如冰雪一般,一切虛無權勢,都將徹底消融,成為千夫所指。
趕出門來的王豐和那些個健壯太監,以及在一旁等著看好戲,想要親手報複葉小山的李斑,還有其他那些敬事房的太監們,此時都徹底呆住。
他們一個個就跟被奪了靈魂,點了穴般,呆立當場。
跟著,他們的臉色劇變,由紅轉青,由青轉白,最後變得沒有一絲血色,身子更是劇烈顫抖,看著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今日這事已經鬨大了,敬事房的問題也被徹底揭開,他們再想捂,隻怕也已經捂不住。
今日在院子裡的,可有太多不同衙門不同宮室的各級太監,他們一出去,就會把今日的一切散播出去,然後傳到某些真正有話語權的大太監耳中,傳到某些娘娘耳中,到那時……
葉小山冷笑看著那些已成泥塑木雕的家夥,真給你們臉了,以為憑著手上那點權勢就能作威作福。
還想栽贓老子,看老子今天把你個敬事房徹底掀了,看你們最後是個什麼下場!
既然已經開戰,那就直接打死。
抓住機會的葉小山並沒有就此停止,繼續叫道:“各位同僚,敬事房的所作所為已經搞得天怒人怨,今日咱們就該團結一心,告上去,讓司禮監,讓皇上皇後為我們所有人主持公道!”
這話更是像在一堆淋了火油的乾柴上點起一把火,轟的一下,所有人的情緒都被點燃,已經有人要出聲響應。
但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寒意自前方院落深處洶湧而出,鋪天蓋地,直接就把現場的火熱氣氛給冰封凝固。
本就是深秋見寒的天氣,在這一瞬間,卻比數九寒冬更加的刺骨嚴寒,讓所有人的身軀都變得一片冰涼,無論是動作還是話語,也在這寒意的侵襲下,瞬間封凍瓦解。
徹骨的寒意和恐懼襲上心頭,所有人的身軀開始篩糠般的顫抖,牙齒更是互相碰得咯咯作響。
葉小山急忙運起葵花寶典功法,卻也無法抵擋住這直入骨髓的寒冷。要不是體質加強,他也會跟其他人一樣不堪。
但就算如此,他也渾身發寒,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的反應依然沒慢多少,所以能清晰捕捉到,隨著寒意侵襲全場,一個身材高大肥碩的紅袍太監,輕飄飄地落到院中。
那一對三角眼隻一瞥掃來,就讓葉小山如被兩根冰錐刺入身體,渾身一抖,又猛打了一個寒顫。
同樣有所反應的,還有跟前的王豐,他的臉色更加慘白,滿滿的都是恐懼:“乾……乾爹……”
來人正是敬事房真正的主事太監裴喜裴公公。
這一身緋紅色袍服,代表了他是這後宮真正掌握實際大權的大太監之一。
而更叫人畏懼的,是他此時展現出來的,封凍全場的可怕寒冰真氣。
如此實力,放到皇宮內,也是前十,甚至前五的存在。
這一刻,彆說所有人都被寒氣所侵,就算沒有受到侵襲,此時也會因為恐懼而顫抖不休。
裴喜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自己的乾兒子,隻一起一落,就到了葉小山跟前:“你是鳳棲宮呂公公的人?”
被他近距離一盯一問,葉小山隻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但他依然沒有絲毫懼色,回看對方:“鳳棲宮執事葉小山見過裴公公。您來的正好,小的正想問您一句,敬事房上下多年來以權謀私,中飽私囊,連如妃娘娘的供應都敢克扣,卻是何道理?”
此話一出,裴喜眼中都閃過一絲異色,這家夥的膽子可真能包天了,而且他居然頂住了自己的玄冥真氣?
再仔細一看,他又了然:“葵花寶典略有小成,怪不得……看來呂公公還真沒少花心思栽培你啊。”
但隨即,殺機陡生:“但就算如此,咱家要殺你也跟碾死一隻臭蟲一般!”
巨大的壓力如山巒般壓向葉小山,似要將他徹底摧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