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樓清影看了眼放在他空桌麵上的盒子。
淡藍色的扁盒子,正中央印著一個蝴蝶翅膀的圖案,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裴延微笑著低頭看他,試圖讓裴狩的漂亮女同桌臉紅。
最好讓她跟我多說幾句話,裴延想。
樓清影如他所願開口:“那他會給我造成什麼麻煩呢?”
裴延臉上的笑僵了僵,他沒想到樓清影會問這樣的話。
來之前他稍作了解,明白裴狩的同桌是個平民女孩,還是個孤兒,無依無靠,身後沒有人托底,沒有人撐腰,注定會在為人處世中選擇退讓,不會與人起衝突。
通常情況下,這種女孩還缺愛,這個時候,一個有錢又帥氣的上流社會男性向她拋出橄欖枝,她難道不會心動?
裴延還更陰暗地想過,要把裴狩的同桌搞上手玩玩。
那樣裴狩的樣子肯定很讓人愉快。
沒想到對方開口就和他的計劃不符。
如果對方道謝,那麼接下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打電話,通過一些小恩小惠得到她的心,如果婉拒,那也不難,依舊可以以關心之名靠近,結果是同樣的。
把一個沒什麼見識的高中女生弄上手有什麼難的?
但樓清影第一句不是道謝,不是拒絕,而是:
“那他會給我造成什麼麻煩呢?”
裴延僵了一秒,很快反應過來,飛快的看了樓清影的表情。
樓清影沒什麼表情,臉上很平淡,眼睛眨了兩下,無所畏懼地直視著裴延的眼睛,眉頭稍微上挑,帶著純粹的好奇。
裴延不喜歡和人眼神對視,他率先移開了目光,很自然地又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精湛地表演出了一種好堂哥不往外說堂弟缺點的樣子。
任何一個體麵人都不應該繼續追問下去,最合適的反應是點點頭,然後讓“一切儘在不言中”。
“所以。”樓清影看他擠眉弄眼,沒搞懂他的意思,重複自己的問題:“他會給我造成什麼麻煩呢?”
裴延:“……”
你有病吧?
他苦心修煉多年的體麵和涵養阻止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咒罵,教室裡很安靜,沒人跳出來給裴延幫腔。
倒不是他們都認為樓清影說得對,而是他們記性好,前段時間樓清影曾經開口說“我是個孤兒,無牽無掛,你讓我不好過,我就把你全家一起帶走,不虧”,他們都記著呢。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戲而已,沒必要把自己看進去。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裴延溫文爾雅地開口:“或許你不知道,他在來這裡之前,在以前的學校裡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他直起身歎口氣,“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想讓裴狩學好,所以把他送到這裡來,但我也知道這樣對各位同學很不公平,抱歉。”
裴延向教室裡的其他同學鞠了一躬。
他還是沒回答樓清影的問題。
他在避重就輕,樓清影馬上發現。
他從桌屜裡掏出了考勤記錄表,因為成績最好,他還是班上的學習委員,負責記錄班級同學遲到早退,有無缺課漏課和其他一些小狀況。
雖然這個表老師從來沒讓他交過,但樓清影還是履行職責地記錄了。
防的就是哪天班主任突然想起來然後讓樓清影上交。
“根據記錄。”他打斷了裴延的表演,倒不是他真的義憤填膺了,他和裴狩就是普通同桌,但根據樓清影的預見,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裴狩的名聲在學校裡就全毀了,很可能會遭遇校園霸淩。
雖然裴狩是龍傲天,校園霸淩估計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能算是另一段打臉收小弟劇情,但校園霸淩就是校園霸淩,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事件,必須嚴肅對待,樓清影覺得自己沒法坐視不理。
他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兜得住,憑武力值,他能打趴十個裴延:
身材管理如此不周到的人,顯然不會在健身房裡有什麼造詣,更彆提什麼力量,而樓清影為了能開上自己製造的機甲,從來沒有放棄過鍛煉,哪怕下雨,他也會在家裡做俯臥撐。
就算那個穿黑西裝的管家一起上,樓清影也能用小手指頭一塊兒搞定他們倆。
所以他繼續了:“裴狩沒有遲到早退過,從來沒有在課上講過小話,作業按時交,沒有忘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