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隨淵聽罷不惱,再次壓低身軀,似笑非笑:“的確。所以你莫要再說些我不愛聽的。”
扶熒止了聲兒,輕輕擺弄著鬥篷上雪白的絨邊。
見她乖了,寧隨淵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起身拍了拍手,派人牽來幾匹高頭大馬。
扶熒選了一匹小體型的騎坐上去,在一聲喝令之下,烈馬展翅騰空,直衝雲霄。
這鬼焰馬可日行萬裡,到太華山也不過一夜的時間。
一直快飛到太華境內,那幾個中了幻術的臨仙客堪堪醒來。
許是九幽的那段經曆讓他們心有餘悸;又或是幻術影響巨大,即便清醒,一行人也沒有閒談之意,各個臉色沉肅,一門心思地往宗門的地方狂奔。
天快亮時,他們終於來到太華山腳下。
碧蘿也在此時清醒了過來。
為路程方便,扶熒是趁她睡著時放進青燈簪的。
聽到簪子裡傳來的動靜,擔心小鳥鬨騰,扶熒勒緊韁繩,刻意放慢步伐,偷偷把她放了出來。
碧蘿窩在扶熒掌心,還沒來得及嘰嘰喳喳叫喚,就被扶熒用指頭肚子抱住了鳥頭。
“噓。”
扶熒小心翼翼地看向前麵。
確定對方沒有發現,這才輕輕鬆了手。
碧蘿那雙翠綠的眼珠骨碌碌轉。
耳邊狂風呼嘯著順過毛發往身體裡灌,同時還有清透泌肺的靈力縈繞四周。
碧蘿眨眨眼,這才發現他們出了伏敝山,越過結界來到了仙族的地盤。
她甩著腦袋掙開扶熒的手,小聲詢問:“你想開啦?不和主人搶男人了?”碧蘿好不欣慰,“這樣也好,像淵主那般的男子,你小小凡人根本駕馭不住。”
……這什麼和什麼。
扶熒無奈。
她耐著聲兒解釋:“我要去太華宮待幾日,不能讓你一個留在九幽,誰承想你睡得那麼死,最後隻能……”
碧蘿越聽,眼珠子瞪越大。
眼看著她要尖叫,扶熒眼疾手快地把鳥重新收進了魂簪。
果不其然,碧蘿在裡頭吵鬨起來:“一個寧隨淵還不夠,你、你還要去找司離神君?!你這個女人好不容易滿足,腳踏兩條船,你也不怕翻船!!”
這鳥對扶熒成見頗深,她沒心情解釋,隻能歎氣。
然而下一瞬,透過兩人相互牽連的魂線,碧蘿在她靈府深處看到一團濃鬱的汙穢,似是……蠱毒?
青鳥以靈力相探,大驚失色:沒錯,是蠱毒!還是中之必死的劇毒!
“你你你你——”
碧蘿興許是嚇壞了,結巴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
扶熒唯恐前麵的臨仙客覺察到這邊異常,小心將肩上墨色的鬥篷攏緊,“寧隨淵手下的一批魔兵身中奇毒,於是尋了個法子,把我送了出來。”
餘話不言而喻。
碧蘿不解:“他拆穿你是個女騙子了?”
扶熒否認:“沒有。”
碧蘿更為困惑:“那不可能啊!淵主最為寵愛主人,你要是騙過他,他怎麼會對你下這般死手!”
她這般振振有詞,倒是讓扶熒存了幾分輕蔑,嘲弄道:“說不定他根本不喜歡你的主人。”扶熒脾氣好,但不代表真是個沒脾氣的軟包子,她這般三番四次諷刺,扶熒自然不慣著,學著她先前那般刻薄嘲弄的語氣——
“就像你的主人騙你那般,也騙了她。”
“???”
“!!!!”
碧蘿全身毛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