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爹肯定知道這婚事的真假,但是蘭瀾口中說的高彩禮,確實也打動了他,沉默的為這個性情大變的大閨女站隊。
柱子娘一看不要錢的兒媳婦要跑,也顧不得郭修的震懾了。
牙關緊咬:“什麼叫做騙人!兩家人都知道的事情,當初奔著當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才沒立字據,誰能想到你這麼刁鑽不孝,連你爺爺定下的事都不認了!”
蘭瀾哼了一聲:“你這麼個騙人家姑娘的惡婆娘還好意思說我刁鑽,反正我話就放在這兒了,沒有我爺爺的字據,我絕對不會認這門親事!
至於孝不孝的,我又不是你家兒媳婦你管不著!我爹知道我有多孝順就行了!”
鬨了這麼久,大隊長李真永才背著手到達現場,抽著旱煙,問道:“這是鬨什麼呢?”看了一眼比他先到的郭修,疑惑這家夥怎麼比自己來的還快?
蘭瀾條理清晰聲音清脆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直接把大隊的所有人拉上,說:“隊長叔,她這樣的行事要是能行,那彆的大隊要是看上我們大隊的閨女,就說和對方去世的先人有約定,按著孝道直接空手把人綁走,我們大隊還怎麼在鄉裡立足?
彆人不得以為我們興農大隊全是傻子?軟骨頭?窩囊廢?”
再加一把火,對著看熱鬨的隊員說:“她們嘗到這麼乾的甜頭,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乾,外麵的人欺負咱的習慣也就養出來了。
女孩沒了就綁媳婦子!
沒有兒子就來抓兒子!
糧食,錢,想要啥就搶啥!
把咱大隊當自家豬圈養的豬,想怎麼打整就怎麼打整!
這樣能行嗎?!”
蘭瀾拿出演講的氣勢,揮舞著雙臂煽動氣氛,把一種可能無限放大,直接把隊員們的情緒調動起來了。
“不行!絕對不行!”
“把她趕走!咱大隊絕對不能當誰都想啃一口的豬仔!”
柱子娘看著幾句話就把所有人煽動起來的蘭瀾,像在看什麼怪物,想反駁卻無人在意。
李真永和郭修對視一眼,抬了抬手讓大家安靜,對著差點就挨上隊員拳頭的柱子娘,說:“既然你拿不出來證據,那這樁婚事就做不得數。我作為興農大隊的大隊長,警告你,不許再來我們大隊興風作浪綁人家閨女,不然我非得把你們大隊告上鄉裡,讓領導決斷!”
大隊所有人目送跌跌撞撞的柱子娘離開。
“好!”
“大隊長太有氣勢了!”
“我看再也沒有人敢來騙咱大隊的姑娘了!”
蘭瀾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嘎嘣跪在地上,砰砰就是兩個響頭,大聲喊道:“喜兒謝謝隊長叔和支書幫喜兒了斷了那跳入火坑的親事!
女孩結婚就是第二次投胎,隊長叔和支書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管我以後走到哪兒都不會忘記二位的大恩大德!”
李真永能受得住這一跪,郭修可不行,直接把人扶起來,說:“我是支書,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看你是個有覺悟的聰明姑娘,現在不是舊社會,婦女也能頂上半邊天,我期待你長大了為國家出力,添磚加瓦!”
李真永輕微的扯了一下嘴角,他不喜歡郭修就是因為這點,同樣的事他就能說點大道理出來。
咳嗽了兩聲說道:“行了喜兒,現在不興磕頭了,你是咱大隊的人,我肯定不能見你遭殃。報答什麼的不用說了,好好乾活就是了。”
轉頭看向隊員們,扯著嗓子說:“還圍著呢?都幾點了,食堂的飯都做好了,不去吃?麻溜的吃了飯就給我去地裡乾活,不然下午扣你們的工分!”
隊員們嘻嘻哈哈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