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生說話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哦”,就是“嗯”,一句話能說超出三個字,已經算得上是離天下之大譜。
梁七許掩掉臉上的詫異,她清了清嗓子,輕聲道:“他是真心想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哦。”沈赫予收回視線:“沒興趣。”
他弓起背,從抽屜裡拿出英語書,見梁七許仍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眉頭一皺:“還有事?”
梁七許放在保溫盒上的手不曾挪開,反倒是緊了緊。
“你要是不收,章舜更害怕了。”
梁七許見他沒什麼反應,呼出一口氣,滿麵愁容道:“這樣的話,同學們指不定怎麼想你呢。”
臉上的擔憂情真意切,溫璃看得一愣一愣的,梁七許看起來似乎跟沈赫予挺熟的,不僅了解對方,還能跟對方說上幾句話。
畢竟沈赫予看起來臉臭得很,要是讓他不開心了,說不定都得吃上一拳頭。
溫璃暗暗在心底給梁七許豎起大拇指——
勇士。
但對於勇士的好心,沈赫予顯然不買單。
他嗤笑一聲:“我管他們怎麼想我?”
沈赫予說完,又重新趴回臂彎裡,仿佛交談兩句便用儘了他全部的耐心。
沉悶的嗓音嗡聲傳來:“我最後說一次,不收。”
“保溫盒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他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
溫璃不由抬頭看去,梁七許的笑臉蕩然無存,臉色隻剩慘白一片。
她這次沒再多說什麼,拿起保溫盒起身,正想轉身走人,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對了。”
沈赫予懶洋洋起身,掙紮著抬起頭,撩了一把淩亂的碎發。
他雙眼微眯,緩了一會兒,終究什麼也沒想起,隻好看向對麵:“你是?”
教室的小角落僅剩沉默。
梁七許簡直不可置信,連聲音都有些顫:“你不認識我?”
沈赫予隨口道:“我應該認識你?”
話說得太過理直氣壯,就連坐在位置上吃瓜的溫璃都察覺到對麵釋放出來的寒氣。
叮鈴鈴——
及時響起的上課鈴劃破了這一堵氣氛詭異的薄牆。
梁七許深吸一口氣,身上的寒氣瞬間儘收。
甚至還可以耐心的對沈赫予做自我介紹:“梁七許。”
“我是班裡的副班長。”
說完,才憤憤轉身,朝章舜的位置走去。
砰的一聲。
被丟在課桌上的保溫盒,承載著梁七許的無儘怒火。
章舜愣怔一秒,見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又手忙腳亂地將保溫盒塞進抽屜裡。
老師很快來到了班級。
剛剛的鬨劇仿佛沒有發生過,教室再一次恢複了寧靜。
溫璃忍不住偏過頭,隻看得見沈赫予的側臉輪廓。
他一手搭在椅背上,垂眸斂眉,半往後靠。
椅子被他翹起一角,前頭的兩隻椅腳懸在半空,一不注意,便會掀倒在地。
沈赫予似乎察覺到身旁人的視線,挑起眼皮,淡漠的眸子掃了過來。
溫璃喉嚨滾動,咽了咽口水。
這個人,可是收保護費的。
她鬼使神差地從口袋裡掏出幾顆還沒拆封的糖,悄咪咪遞到了沈赫予的桌上。
“保護費。”
“就兩顆糖。”
“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