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第一節課從兩點開始。
一點五十分，同學們就陸續進了班級。
而溫璃身旁的位置卻一直空空如也。
直到臨近兩點，教室後門才幽幽走進一道身影，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與此同時，一瓶百歲山放在溫璃麵前。
溫璃盯著看了兩秒，還沒動作，淡漠的聲線從身旁傳來，“擰不開？”
百歲山又被沈赫予拿了回去，幾秒後，重新放到溫璃跟前。
瓶口上的瓶蓋，已經消失不見。
溫璃拿起來喝了一小口，身旁這個彆人口中不好惹的人，從見到的第一麵就對她意外的好，這似乎不單單是見過那麼簡單。
溫璃將水擰緊，側頭眯起眼，“予哥。”
沈赫予懶洋洋的，“嗯。”
“你對我這麼好。”溫璃眨了眨眼，話裡伴隨著幾分玩笑，“我以前是不是救過你的命？”
沈赫予聞言，輕笑一聲。
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攤在溫璃眼前。
是一顆糖。
二分之一的保護費。
沈赫予眼尾盛著笑意，“做大哥的。”
“對自己人好點怎麼了？”
溫璃無言以對，保護費是她提的，就是用兩顆糖換了一杯奶茶和一瓶水，怎麼想想都是沈赫予虧了。
沈赫予倒不以為意。
他將糖果收回口袋裡，雙手插兜，背靠椅背，微斂眼眉。
明明是一張毫無情緒波動的臉，卻能讓人從他身上感覺到幾分寒意。
溫璃不禁咽了咽口水，沈赫予不笑的時候，比那些用力嘶吼的憤怒人還讓人害怕。
怎麼會有人笑與不笑時天差地彆？
笑時萬千星光皆為他而來，偏偏臭著一張臉，拒星光於千裡之外。
溫璃壓下心中好奇，垂頭乖乖溫書。
“你今天沒帶水杯。”沈赫予打了個哈欠，“用礦泉水先將就一下。”
溫璃愣了一下，“好。”
南方三月底，雖已入了春，但寒潮未退，濕冷侵入骨髓，凍得人手指發麻。
毓德在每層樓的樓梯口旁都設立了接水處，為的就是讓學生能及時接到熱水，以防凍感冒了。
今天是溫璃轉學第一天，忘帶了水杯，自然也沒辦法接熱水喝。
溫璃沒想到沈赫予還會注意到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小細節，心頭一軟，“謝謝。”
沈赫予哂笑一聲，“畢竟收了保護費。”
他微微歪著身子，朝溫璃湊得更近些，聲音放輕，“可不能不做事啊。”
氣息打在耳廓，耳朵變得又酥又麻，溫璃抬手悄悄捏了捏耳垂，不再多說。
上課鈴聲恰時響起。
另一邊趴在桌上的女生猛然驚醒，見到桌角放著的粉色小紙條，勾唇笑了笑。
她把紙條放進抽屜裡，關節輕敲兩下桌子。
“不客氣。”
……
下午的四節課轉瞬即逝。
放學鈴聲敲響後，最後一節作為自習的班會課也宣告結束。
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瞬間活躍起來。
“謝天謝地，我又在毓德熬過了一天。”
“晚上吃什麼？要不要出去吃？”
“好啊好啊！聽說外麵新開了一家拉麵館，豚骨拉麵賊好吃，我一定得嘗嘗。”
“我就不了，我還得回宿舍洗洗頭。”
人群結伴從後門而出，興奮的討論聲隨風鑽進溫璃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