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璃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等她回過神,已經下了樓,在馬路上飛奔。
沈赫予絕對是喝酒了。
而且喝得不少。
溫璃喘著氣,心裡堵得慌。
沈赫予是發生了什麼嗎?
下午池允遞給沈赫予的紙條,上麵又寫了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電話裡的沈赫予,聲音聽起來那麼難受?
就像快哭了一樣。
溫璃恨不得自己身上長了兩雙翅膀,下一秒就出現在沈赫予的麵前。
可惜的是她隻有一雙腿。
還是沒有半點運動細胞的腿。
等溫璃跑到沈赫予麵前,雙腿酸軟得難受,當即啪嘰一下,跪倒在地。
沈赫予聽到身後的動靜,偏過頭去,擺動的手指帶倒了還剩一半的啤酒罐,酒灑了一地。
沈赫予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甩了甩手指,“溫璃。”
他神色慵懶,“我還沒死。”
溫璃這時才注意到,沈赫予的右邊隨意擺放著十幾罐啤酒,除了剛剛倒下的那瓶,其餘的全都空了。
而左邊,還剩兩瓶完好的。
沈赫予伸手在左邊晃了兩下,抓著其中一瓶,啪嗒一聲,啤酒瓶被輕鬆打開。
明明就累得要死,溫璃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雙手撐著地麵站起,一把奪過沈赫予手裡的酒。
“彆喝了。”
沈赫予見酒被搶走,也不惱,垂頭便笑了。
他拿過另一瓶,又是啪嗒一聲。
溫璃:……
“今天是秦女士的生日,我很高興。”
溫璃打算把另一瓶酒也搶過來的手一頓,又是秦女士。
沈赫予見溫璃沒說話,便仰起頭往後看。
溫璃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將亂動的身體扶好。
沈赫予選的地方是一座搭建在河上的石頭橋,這座石頭橋搭建得早,周邊沒有做半點防護措施,此時沈赫予就坐在橋沿,稍一不注意,落入湍急的水流中,一眨眼就看不到蹤影了。
沈赫予輕嗬一聲,“我沒想死。”
溫璃架住他的胳膊,眉頭緊皺,“你乖乖坐好。”
想不想死是一回事,會不會掉下去是另一回事,她要以防萬一。
好在沈赫予醉是醉了,倒是很聽話。
他隻是微微垂著頭,看著江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沉悶的聲音伴隨著夜風傳來,“溫璃,其實秦女士不需要我幫她過生日的。”
“少我一個也不少。”
“有時候我在想,你說這河,這麼深,我跳下去,秦女士會傷心嗎?”
“會的吧?”沈赫予打了個嗝,“所以我不能掉下去。”
“我不能讓秦女士傷心。”
溫璃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這個喝醉了的少年,她不知道秦女士是誰,也不知道沈赫予身上發生了什麼,她隻能輕輕拍著沈赫予的背,做一些無聲的安慰。
或許沈赫予隻是需要無聲的陪伴,她想。
初春的夜風吹得人心涼,一滴水珠落在溫璃的手背上,暈開。
溫璃抬頭看了眼,月光皎潔,沒有下雨。
她心下一緊,是沈赫予的淚。
沈赫予在哭。
校霸也會哭嗎?
溫璃難以置信,卻手忙腳亂一手覆在沈赫予的臉側,輕輕的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上。
“沒事。”溫璃輕聲道:“我在呢。”
雖然不知道沈赫予為什麼會哭,但有些事不適合刨根問底,有些人最需要的,是陪伴。
隻是這樣的想法,在半個小時後,徹底破滅了。
溫璃看著靠在她肩上,徹底睡死過去的少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