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溫璃的雙眼被蒙起來了，但她的耳朵卻變得無比敏銳。
拳頭碰到臉頰的撞擊聲。
一聲聲在房間內響起的，周楓的悶哼。
還有最後一聲慘叫。
眼前不知黑了多久，直到聲響漸弱，室內歸於一片寂靜，溫璃才感受到一陣鬆香撲鼻而來。
沈赫予解下她臉上的紗布。
下一秒，映入眼中的，是好不容易結痂，卻又再次血肉乍開的手。
沈赫予用手指撚起她貼在臉頰旁的碎發，挽到耳後。
“沒事了。”他啞聲道。
可溫璃分明察覺到，從側臉掠過的手指在微不可見的顫抖。
淩亂的房間宣告著方才戰況的慘烈。
“沒事了。”沈赫予又重複了一遍。
仿佛並不是要安撫溫璃，而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側過身，看向靠在牆角，渾身無力的梁七許。
沒了沈赫予的遮擋，房內的所有景象才全部顯露在溫璃眼中。
周楓已經不在房間內了。
地板上掉落了兩顆牙，牙齒周圍的地毯上染上幾縷血絲。
不多時，遠處傳來疾跑的腳步聲。
大虎一手扣住門框，閃現在門口。
他喘著氣，撩了一把頭發，平靜道：“送上車了。”
沈赫予淡淡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所有的醫藥費我來賠。”
他活動了兩下手腕。
朝梁七許走去。
溫璃親眼看著大白天還一臉傲氣，口口聲聲說要陪著沈赫予的人，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她似乎看到沈赫予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麵對著沈赫予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時，梁七許就像是看到十煞閻羅撕開了地獄入口，奔她而來。
她用儘全力往牆角縮。
“沈赫予。”梁七許的聲音裡帶著顫抖，“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所以……”
她咽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平靜，“所以你能不能放過我？”
沈赫予不為所動，腳步未停。
梁七許頓時慌了。
剛剛的沈赫予實在太可怕了。
她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副樣子，之前在教室裡，為池允出手的那一次根本不值一提。
沈赫予像是絲毫不把周楓當人，每一拳都是在往死裡揍。
直到躺在地上的人奄奄一息，他才從容地收回了手。
太可怕了。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彆人口中的沈赫予是什麼樣子。
可沈赫予似乎沒有打算放過她。
眼看著對方越來越近，梁七許慌不擇路：“我跟溫璃道歉！”
“我跟溫璃道歉好不好？”
她沒有辦法了。
她再也不喜歡沈赫予了。
既然沈赫予是為溫璃出的頭，那她跟溫璃道歉行不行？
梁七許看向溫璃，雙手合十，討饒：“對不起，溫璃！”
“我不該彆有目的的接近你。”
“也不該和你鬨掰後還來挑釁你。”
“更不該聯合周楓來騷擾你。”
“反正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的錯。”梁七許早已沒了剛開始時那副溫柔優雅的模樣，她眼底儘是驚恐：“我求求你，你勸勸沈赫予吧。”
她真的不想年紀輕輕就沒了牙！
可還沒等到溫璃說話，沈赫予已經走到她的麵前。
一陣風襲來。
“啊——！！”
梁七許早已顧不得儀態，嘶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