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寢室裡,溫璃隻摸到了一額頭的汗。
直到第二天,大虎給他們帶來了最新情報——
沈赫予請假了。
在聽到「請假」兩個字時,溫璃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放鬆。
“請假了就好。”她喃喃道。
隻是這個假,一直請到了周日,沈赫予都沒有回來。
溫璃打開手機,和沈赫予的聊天頁麵上,不知怎的,隻剩下她的自言自語。
「出什麼事了嗎?」
「有沒有什麼需要幫你的?」
「如果是心情不好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所有的消息,皆石沉大海。
溫璃縮在床上,捧著手機看了很久。
手機屏幕上是她毫無意識就打開的電話簿。
上麵備注著:「沈大聰明蛋」
溫璃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半晌,最後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再試一次吧。
萬一這次就接了呢。
溫璃安慰自己。
她把手機放到耳邊,連自己都沒發覺,她的手指在微不可見的打顫。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可心臟就是不由自主提到了嗓子眼。
嘟——嘟——嘟——
電話依然響了很久。
響到即將自動掛斷時,響到溫璃眼裡期待的光逐漸消散,突然短促地嘟了一聲——
電話見鬼般的被接通了。
溫璃迫不及待地喂了一聲。
她聚精會神,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了每一瞬間。
直到電話那頭疲倦的回應:“喂。”
沈赫予的嗓子變得無比沙啞,他聽起來似乎好幾天沒睡,就連說話都變得有些遲鈍。
“抱歉啊,都沒接到你的電話。”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像是一股電流,刺激著她的腦神經。
“你怎麼了?”
溫璃的話裡帶著哽咽,她坐起來,抬手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哭了。
“彆哭。”
電話那頭的沈赫予聽出了她的哭腔,沉著聲安慰:“我沒什麼事。”
一句幾乎沒有什麼信服的話。
溫璃壓根不信。
或許對方聽不出自己的狀態,可溫璃聽得出。
那個什麼都硬撐著的少年,現在就像是易碎的花瓶,咬著一口牙支撐著,但一碰就碎。
“隻是我可能要食言了。”他苦笑道:“我不能陪你過聖誕了。”
溫璃拚命搖頭,卻發覺對方根本看不見。
她深呼吸,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沈赫予的狀態不對,要是她再隻會發泄情緒,無疑是給對方添加新的擔憂。
電話裡隻剩彼此綿密的呼吸聲。
再開口,溫璃又變回那個溫軟的模樣,“沈赫予。”
她試探道:“你能告訴我,你在哪裡嗎?”
一個人狀態不對的時候千萬不能自己待著的。
哪怕不是安慰,哪怕隻是陪伴,也比扔下對方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我想陪陪你。”
陪陪此時,那個遮掩不住,易碎的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溫璃快要忍不住在重述一遍時,沈赫予疲憊不堪的聲音終於從那頭傳來。
“溫璃。”
“我在晉城。”
說出來的話變得無比艱難:“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