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口像是堵了一塊石子,卡的難受。
車熄了火。
司機打開車門,如同往常一樣趕人。
“晉城到了啊,抓緊下車。”
溫璃收回心緒,跟在大部隊身後下了車。
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寒風刺骨。
溫璃攏了攏漏風的羊毛開衫,低著頭往小區走。
二十分鐘後。
溫璃再一次站在了這個陪伴她十幾年的老地方。
依然破舊的小巷卻十分反常,靜的出奇。
各家各戶緊閉著門窗,隻有那家熟悉的小超市將門開了一小條的縫,照常迎客。
隻剩嗚嗚的風穿堂而過,蕭條得讓邁進去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溫璃深吸一口氣,緩步朝小區門口走。
“小璃!”
路過超市時,一晃而過的影子被裡頭的人看了個正著,虛掩的門被人從裡打開,忠叔急匆匆出了門來。
溫璃停下腳步,禮貌地問了聲好。
“好好好。”忠叔笑著回應,卻一手拉著她,不讓她再往前走了。
溫璃眼中閃過疑惑,“怎麼了,忠叔?”
“你要回家啊?”忠叔問。
溫璃神色變了變,又恢複如常,她點了點頭,“有點事得回家一趟。”
她不能實話實說。
好在沈河的家和她家在同一棟樓,她隻要說是回自己家就好了。
隻是這次忠叔卻抓住了溫璃的手。
忠叔把溫璃拉著進了超市,讓她坐在自己平時泡茶的位置上,又從貨架上拿了一包薯片,放到溫璃麵前。
“小璃啊。”忠叔老神在在,“你現在還是先不要上去的好。”
溫璃疑惑:“忠叔,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以前小巷子雖說破舊,但每天都有好幾個阿姨結伴坐在巷口閒聊家常,熱鬨得很。
壓根不像今天這麼冷清。
忠叔聽到溫璃的疑問,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
他抬手往小區的方向虛虛一指,連聲音都不由壓低了些:“你們那棟樓有個賭鬼,前些天喝醉酒,躺浴缸裡自己淹死了。”
溫璃神色一凜,知道忠叔說的是沈河。
但她還是眨了眨眼,不解問道:“那為什麼我們這一片這麼冷清呀?”
在印象裡,這一片的鄰居可不是什麼封建的人,不是說辦個喪事就閉門不出的。
之前溫璃的父親去世時,街坊鄰居都爭先來問有沒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所以沈河的喪事肯定不是造成小巷裡空無一人的原因。
溫璃抿著唇,等忠叔開口。
好在忠叔沒有半點猶豫,就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這個沈河,平時好賭愛喝酒還撒酒瘋就算了,現在死了,才發現欠了一屁股債,這兩天他們家的門都快讓人踩破了。”
“這些要債的可不僅僅在他們家鬨啊,前天屍體都還沒火化呢,兩撥人就在大街上鬨起來了。”
“那天七嬸就是來我店裡買點東西,不小心路過了那群人,這腦袋啊……”說著,忠叔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嘖嘖道:“就被砸了個口子。”
“萬幸沒什麼事,那些人也賠了錢。”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這條街上是沒什麼人敢出來了。”
溫璃心下一緊,連說出的話都打著顫。
“忠叔。”
她咽了咽口水,喉嚨又乾又癢,“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
忠叔仔細回憶了一下,嘶了一聲。
“倒是有。”他兩指摩挲著下巴,雙眼眯了眯,“沈河他兒子就跟你差不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