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璃還沒來得及反應,男生的身後就跟下餃子似的,噌噌跑出好幾個人。
秦明熙首當其衝,借著個高腿長,三兩步就越過坐在地上的兩人,直奔她而來。
越走近,溫璃越看得清秦明熙額間皺在一起的皺紋。
“發生這種事你也不跟我們說?”
溫璃癟了癟嘴,“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鬨這麼大。”
她的本意是過來見到沈赫予就帶回去。
誰知沈家人一個個都那麼難纏,厚著臉皮攔住沈赫予不讓走。
秦明熙聞言,側過半張臉,低頭往地上看看去,仿佛才發現腿邊的兩人,瞬間後退了兩步。
“這誰啊?”
溫璃頭疼道:“沈赫予的叔叔和奶奶。”
在說稱呼時,溫璃頓了好幾秒,才艱難的把一句話說完。
在她的印象裡,她一直是被寵著長大的。
雖然後麵因為溫父突然離世,自己爺爺奶奶也不太待見自己,但溫母特彆疼她,就連小區裡的人都視她如親女兒一般,所以她的童年幾乎可以算是在寵愛中度過的。
況且白家雖把溫父去世的事怪在她身上,但頂多也隻是相互不再見麵,從沒有這種逮著一個人壓榨的情況。
所以溫璃潛意識覺得,沈老太跟沈木溪壓根算不上沈赫予真正的親人。
頂多也就是一個想方設法吸血的吸血蟲罷了。
她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挪開,眼底是自己都沒發現的厭惡。
沈木溪裝作沒看到,反而惡狠狠的看向一群突然衝出來的陌生人,“你們到底誰啊?”
“我們是誰你管不著,但予哥今天我們一定要帶走。”寧子詮氣得牙癢癢。
大虎朝前走了兩步,站在寧子詮和沈木溪的中間,“你要是敢再逼逼賴賴一句,我的拳頭可不知道聽不聽話了。”
大虎人高馬大,肩頭和手臂的肌肉就算穿著長袖外套都隱約可見,立即就把沈木溪嚇得一抖。
他扶起沈老太退到門口,有了那扇門的保護,終於膽子大了些。
“你們說什麼都沒用,該不該還錢,讓法律說了算。”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池允終於笑了。
他勾唇一笑,“好啊。”
“當初我媽出那十萬塊,唯一的要求就是沈河彆再來煩沈赫予,你們沈家現在翻臉不認賬?”
沈木溪當然不認賬。
認了,他就要自己去還那二十萬了。
“證據呢。”他道:“沒有證據,就是你們口說無憑!”
“這是其一。”池允了然一笑,“你不承認無所謂。”
“其二,根據法律規定繼承遺產的人才需要替被繼承人償還債務,而繼承人放棄繼承的,則不需要承擔。”
“依我看,沈河這套房子,你們早就拿回去了吧?”
“這樣的話,沈河的債務自然也由你們承擔。”
“要是還不服,”池允頓了頓,推了推鼻梁上滑下來的眼鏡,“可以去跟法官說。”
“你!”
沈木溪“你”了半天,終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房子早就被他迫不及待偷偷過了戶。
他竟還沒想到有這種說法。
“你什麼你!”
大虎往前走了一步,“趕緊滾啊!”
沈木溪被懟得啞口無言,還憑空讓這麼多人看了笑話,隻能惡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砰的關上門。
池允悠悠睨了沈赫予一眼,眼中的嫌棄一覽無餘,“這點事你都辦不好。”
“在毓德不是挺神的嗎?”
沈赫予冷笑一聲,眼神比他還要涼,“你晚來幾秒,就可以在樓下看到我們。”
溫璃看著兩個人的幼稚對話,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擺脫煩人精」的喜悅,就開始頭疼。
她拽了拽沈赫予的衣角,真心實意,“好啦。”
“要吵也不要在這倒黴的地方吵。”
話音剛落,一眾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