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沉默片刻，看著沈赫予的眼神都變了。
這人，自己被冤枉了無所謂。
反倒是去在意一個女生的心情好不好？
他實在不能理解沈赫予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徐明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餘光無意間瞥到了對方垂落在兩側的手指，已被不動聲色的捏成了拳頭。
徐明：……
沈赫予好像是來認真的。
徐明瞬間喉嚨發堵，他抬起眼皮，隻看見沈赫予那張毫無情緒波動的臉。
而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正懶洋洋地盯著自己瞧。
仿佛隻要他措辭不當，那個不長眼的拳頭就會砸在臉上。
徐明咽了咽口水，腳步朝旁挪動分寸。
他看著被沈赫予護在身後的女生，臉上早已沒了當初的囂張。
“對不起。”徐明輕聲道歉。
他定定的看著一語不發的小姑娘，向上推了推滑落到鼻頭的眼鏡框，“那天是我太衝動了，沒有考慮那些話說出來會是什麼後果。”
上頭僅僅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徐明那天回到新教室後，就已經冷靜下來了。
毫無證據就懷疑一個人，隻會證明他想事情不過腦子。
可話已經說出口，徐明不得不赴這一場考試。
果然。
最後的結果也隻是狠狠的打自己的臉。
不僅尖子班的名額與他擦肩而過，就連那張臉也丟儘了顏麵。
而現在，他還要站在這裡和一個先跟他挑事的女生道歉。
煩透了。
但此時他的頭腦早就少了那股衝動勁，遲來的恐懼也漸漸湧上心頭。
沈赫予的拳頭有多硬是全學校都知道的事情。
距離周楓被他揍得轉學也才隻過了一年。
他不想成為第二個周楓。
徐明回過神來，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和躁動。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著溫璃的審判。
徐明深知，他現在不是得罪了沈赫予。
他是得罪了這個看起來細胳膊細腿，好似一說就會哭的女生。
隻要溫璃說一句，不生氣了，那他就沒事了。
可溫璃卻遲遲沒有說話。
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徐明等得著急，煩躁得想扭頭就走。
但礙於身旁的沈赫予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是一動都不敢動。
可捏拳頭的人卻動了。
沈赫予側過身子，沒有低頭垂眸，而是選擇半蹲下來，和溫璃平視。
“心情還是不好嗎？”沈赫予嗓音溫柔得不成樣子。
跟剛剛拳頭梆硬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徐明忍不住朝周圍瞄了一眼。
那些跟沈赫予常年玩在一塊的人，早已見怪不怪。
徐明收回視線，抿了抿唇。
而溫璃卻沒有看到徐明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
她的一雙眼睛被眼前的男生填得滿滿當當的。
沈赫予眼中除了擔心，什麼都沒有。
溫璃沉默了兩秒，所有的情緒在刹那間宣泄而出。
“我不喜歡他們說你壞話。”
沈赫予已經夠苦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那段有沈河的日子。
好不容易乍見天光。
誰都不能來說他。
溫璃眉頭緊皺著，仿佛下一秒就會委屈得哭出來。
沈赫予看在眼中，心口頓疼。
他伸出手，撫平小姑娘眉間的皺紋。
“那怎麼辦？”
“我幫你揍他一頓，你開開心心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