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相比同齡人確實太弱了,所以比醫生推測的時間晚了十幾個小時。
在他沒醒之前,郭林隻是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但鄒華的口供裡不敢提宋亮、張萬軍以及李牧的實名,生怕遭到報複,隻是說他幫郭宇航辦事,但郭宇航惹了更厲害的人,害的自己車被砸了,自己惱怒之下才動手打了郭宇航。
等郭宇航醒了之後,結合他的親口述說,兩口子才徹底弄清了緣由。
讓他們兩口子都沒想到的是,原來這次事情的症結,竟然是當初把李牧爸媽弄下崗的時候結下的。
薛桂蘭一聽說是李牧,立刻就炸毛了:“媽個b的,什麼時候西嶺煤礦的工人子弟也敢騎在咱家脖子上拉屎了,宇航你放心,媽一定幫你出這口氣,我要讓姓李的一家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薛桂蘭在西嶺煤礦有著極大的優越感,總覺得這種封閉國企的小社會裡,自己的老公是皇帝,自己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沒想到,老百姓的兒子,竟然把太子殿下打了,而且還引發了這麼大的動靜,簡直是不可饒恕!
郭林比她有腦子,隻是陰沉著臉說:“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怎麼的?你沒聽見兒子說的那兩個人嗎?那個李牧把宋亮和張萬軍叫去幫他撐腰,這倆人你沒聽說過?”
薛桂蘭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土皇後當久了,對外麵的事情不能說不了解,但也確實不夠敏感了。
郭林這麼一提醒,她才想到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
一個是海州房地產大亨,一個是海州道上的老大,倆人隨便哪個郭林都惹不起。
郭林是國企領導,又是相對閉塞很多的煤炭行業,郭林錢多都是貪的,郭林有關係,都是礦務集團的上層領導,礦務集團還不在海州,在彭城,怎麼跟兩個海州本土大人物較勁?
“那咋辦!”薛桂蘭急了:“這事就是李牧那個賊種搞出來的!要是不能動他,那我怎麼給我兒子出這口氣?”
“張萬軍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郭林黑著臉說:“他開迪廳、開黑賭場、放高利貸、搞土建工程,手底下幾百號小弟靠著他活,你惹了他,咱一家三口都沒好日子過!”
“宋亮是什麼人你又知不知道?他隨便從自己的房地產裡扒拉一點稀飯出來,張萬軍就巴巴的跟條狗一樣圍著他轉圈,這倆人你惹得起誰?”
薛桂蘭仿佛井底之蛙一下被丟到了井外,不但有一堆比自己大的青蛙,還有一大堆凶禽猛獸,自己原來那麼有優越感,眼下忽然感受到無能為力的痛苦,心裡難受極了。
“就沒有一個治他的辦法了嗎?”薛桂蘭哭著問,再沒了之前的自信與霸道。
“哎……”郭林長歎一聲,他心裡也不好受,他也想給兒子出口氣,可是這口氣怎麼出?
李牧有人撐腰,自己絕惹不起,要是真找人去打他一頓,估計自己全家都要遭殃,可李牧他爸媽也下崗了,下崗就不歸自己管了,自己能怎麼著人家?最多找個理由,把他兩口子一個月幾百塊的下崗工資也給扣掉?
那他媽頂個卵用啊!
郭林有些頹然的坐在病床前,身邊的老婆哭,床上麵目全非的兒子也哭,最後娘倆抱頭哭,弄的自己眼睛也紅紅的,總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兒子老婆受了這麼大委屈,自己偏偏不能幫他們出這口氣。
越這麼想,郭林心裡越恨,在恨意充斥到一個極致的時候,惡向膽邊生,他一拍大腿:“有了!”
老婆孩子都看向他,一臉期待:“有辦法了?”
“有了!”郭林冷著臉:“李牧有人撐腰,那就子債父償,我想個辦法,把李道平給弄進去!”
一說弄進去,那肯定是指監獄,除此之外沒彆的地方。
“怎麼弄?”薛桂蘭眼睛有了亮光,但還是帶著三分迷茫。
郭林仔細想了半天,脫口道:“盜竊!我上半年從金陵一家測繪器材公司買了一批進口器材,有兩台rb進口的賓得全站儀,好像一台單價九萬多,想辦法弄走一台,賴到李道平頭上。”
薛桂蘭對郭林吃回扣的事情記得最清楚,她天生對錢敏感且好記性,急忙問:“是不是一共簽了五十多萬的那筆采購單子?”
郭林點點頭,他對那筆交易也記憶猶新。
那次對方給了十五萬回扣,雖然不算多,但西嶺煤礦快破產了,郭林也有些急於多撈點錢,所以吃相也變得有些難看。
像這麼高規格的測繪器材,彆說西嶺煤礦這種快不行的企業,就算是年產數百萬噸的大煤礦怕是也沒有,不過郭林不在乎,隻要簽了采購單就能拿到回扣,他才不管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
那一單生意,郭林對進口全站儀印象深刻,因為那東西一個小箱子就能裝得下,但價格實在太他媽貴了,他當時還在心裡嘀咕,一台頂半輛轎車,rb人掙錢也太狠了。
一旁的薛桂蘭追問:“這個事情好操作嗎?”
郭林想了想:“我自己肯定操作不了,得把測量組的組長陳海龍拉進來,他如果配合就能成。”
“成了能判他多少年?”
“我也不知道,單價九萬多,差不多三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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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到,祝大家元宵節快樂,這章碼完,我也終於能去煮元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