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望向那雙眼睛,卻分不清那雙眼睛是否同樣望著她。
眼睛被寒刃反射的光晃閃,待她重能視物時,神祇般的少年已經停在她身旁。她昂起頭,紀宣微微傾身,白皙而修長手倒極為有力,攀上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
“原來諸位也知,刀劍無眼。刀劍傷人,拳腳手足亦可!若不知輕重傷及無辜之人,誰來擔待?”
聞竹借著力道站起身,向旁邊紀宣斜瞥一眼,眼中閃過幾分敬佩。
少年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言語之間,又扶起幾名混亂中倒在地上的生員。她同時留意,呂嘉惟趁眾人注意全在紀宣身上時,和衛賜一起,將賈學錄從人多處拉走,順手收起地上的短刀。
方才那名高壯青年頗為不忿,狠狠向紀宣剜了一眼:“紀殊成,你少在這擺譜,乾你什麼事?”
紀宣也不看他,視他如空氣般:“結果如何,自有開封府、大鄴刑統決斷。諸位因同窗情誼,一時激憤,某皆能理解。若真捅出大婁子來,”紀宣頓了頓,眼睛往堂後望去,“可未必沒有眼睛看著!”
生員中靈通的已經懂了他話中之意。起初,眾人大多為群情感染,有人此刻已經冷靜下來,頻頻挪動腳步,欲往外撤去。
聞竹冷眼觀望,見還有一半生員怒意未消,決定助他一臂之力,再潑上一盆冷水。
“可不!”她揚聲道,“諸位同窗俱是人中龍鳳——明年又是秋闈之年——似錦的前程,莫要因今日阻了。”
這話說的明白,堂中再無人不懂。在太學修讀的學子,以後大都要走上仕途,入朝為官。今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言道“法不責眾”,但若真有意追究,縱有百人、千人也阻攔不了。擔個毆傷人的罪名,於仕途名聲百害而無一益,太學雖多官宦之子,可也沒到視此為無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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