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哐當關上。
易思齡隔著一扇門衝外麵的謝潯之發脾氣:“誰說我沒穿衣服!我穿了!
jj就是穿的不多,但也是穿了!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裡好奇怪!房裡熱死了!外麵又冷死了!
j室外穿羽絨服,屋內穿小吊帶。
她遲早被這裡逼瘋!
易思齡被烘了一晚上的臉頰早就發軟,此時更是紅如春潮。她活了二十四年,還是頭一次被男人看光,還是謝潯之,他看了就算了,還敢轉過去,一本正經。
這是對她美貌和身材的最高侮辱。若是被三個妹妹知道,她要被笑話死。
謝潯之站在門外,聽見門內傳來的怒吼,他恍若未聞,喉結滾了滾,不知哪裡來的情緒在身體裡湧動,很熱。
剛剛那一瞬間,他清晰地感受到心臟的收縮,然後又飽滿地跳了下。
他抬手扯鬆領帶。
她穿成那樣,是個正常男人都會被勾引。
他若是沒反應,他就不正常。
謝潯之找了一個圓滿的借口。
門內,易思齡罵渴了,跑去流理台倒水喝,起床氣還沒消。她把性感睡衣脫下,扔到一邊,選了一件嫩芽綠色的長袖長裙,一想到謝潯之那話裡話外就是批評她傷風敗俗,心裡氣不過,脫掉長裙,換了條清涼的。
就是氣死他。
再次開門的時候是半小時後。
謝潯之在門口等得沒脾氣了,數次低頭看腕表,距離他人生中第一次驚心動魄的心跳也過去半小時。
他此時心如止水…門開了。
他掀起眼眸,麵前是一個紅唇嫵麗,長發柔順的女人。
吊帶掐腰的絲絨裙,高開叉露出整條性感的長腿,烏梅紫的顏色,濃鬱,又不至於太熱烈,襯她那不落俗窠的媚氣,脖子上那串四層纏繞式澳白珍珠項鏈璨如極光。
謝潯之幽幽地看著她,忽然勾唇笑了,氣笑了,眼眸也攏上一層極淡的冷鬱。
她把他晾在外麵不是因為羞澀要緩一緩,而是去給自己化了個妝,來了個全身造型,然後驚豔登場。
“謝先生找我做什麼。”易思齡靠著門框,表情鎮定自如,臉上泛起的紅似蕩漾的漣漪,還有一點點餘波。
謝潯之把手裡的東西提起來:“沒吃早飯吧。”
是一隻硬牛皮紙袋,裡麵裝著瓷盅。
易思齡疑惑地把他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她慢吞吞開口:“你來跟我送早餐?”
她又想到什麼,滿眼抗拒:“那件事我還沒有考慮清楚,請你不要給我施壓。”
“與這個無關。”
男人黑色的瞳孔一派沉靜,讓人捉摸不透,隻是淡聲說:“母親說秋冬吃雪梨燕窩潤燥,為你備了一份。正好我順路,就捎了過來。”
“你母親給我買的。”易思齡態度緩和了下來。
她的確很燥,不適應的環境,天氣,溫度,濕度,還是謝潯之,都讓她很躁。這份燕窩猶如雪中送炭。
不是買的,是家裡廚師做的。但無所謂,謝潯之不打算解釋這麼清楚,直接默認。
接過燕窩,易思齡看著他,說:“以後早上請不要吵我,我至少要睡到十點半,最好十一點。”
今天一大早五點起床晨跑的謝潯之:“”
他不理解一個成年人至少需要睡到十一點鐘,但還是從善如流:“好。知道了。”
易思齡:“那拜拜。”
謝潯之頜首,沒有停留地轉身。
“你等等!”易思齡叫了聲。
謝潯之又轉回來。
“西裝啊,昨晚的,我去拿給你。”易思齡邊說邊朝屋內走,昨晚西服是被她搭在沙發上的,現在早就順著靠背滑了下來。
她抓了好幾次才抓起來,前天做的美甲頗有些失敗,選的延長甲片太長,以至於嚴重影響到了生活。
走到門口,遞給他,看也不看,“喏。”
“多謝。”謝潯之沒看西裝,而是看到她那五顆亮晶晶的長指甲。
其實昨天就看見了。
他一度懷疑她是某種精怪變的,為何指甲能生長到這種長度?
她身上的一切都讓他不懂,不理解,不明白。
她的睡衣,她的指甲,她的撒嬌,她身上的嗲勁,她說來就來的脾氣,她要睡到十一點的生物鐘一切都在刷新他的認知。
他自認為不是無知的人。
“拜拜。”
快走快走,易思齡手背對著他揮了揮,沒忍住,眯起眼打了個哈欠,一滴生理性的眼淚流到腮邊。
在她要關上門時,謝潯之忽然說:“等一下。”
低沉的一聲,易思齡心口無端顫了下。
“又乾嘛…”她小聲抱怨。
這門是關不了了吧?
他神情有幾分嚴肅,看上去越發令人望而生畏:“以後開門之前記得先看貓眼,再問一聲是誰。你穿成那樣,若是不懷好意的人看見了,會有危險,女孩子在外,多個心眼不是壞事。”
就知道睡裙這事沒翻篇。
易思齡涼涼地看著他,討厭他一板一眼教訓她,還不是她老公呢。
就是老公,也休想。
“我穿成哪個樣子啊!”
謝潯之頓了下,腦中不由地浮現她“那個”樣子。
片刻後,他淡淡說:“太漂亮的樣子。所以不安全。”
lj易思齡竄起來的火倏地被澆滅了。
梅叔在大堂坐了半個多小時,都快要睡著,終於看到謝潯之,他一個激靈,瞌睡全無,迎上去問:“怎麼樣?
y謝潯之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什麼怎麼樣。”
他趕著開早會,為了送這趟燕窩,原定在早上八點四十五的事業六部聯合早會推遲了半小時。
所有人都在等他。
而他提著燕窩等易思齡化妝打扮。
荒謬。
“陪少奶奶吃早飯啊。”
梅叔這麼想無可厚非,在樓上呆了半個多小時,不是陪著少奶奶吃早飯是什麼呢?
真好,感情進步神速。
兩人第一次見麵就把誤會解開了,第二次見麵就一起吃早飯了。這樣良性發展下去,下下個月二十八號的婚禮不是問題,明年年底謝家添娃也不是問題。
謝潯之不知道為何,心情突然很不爽,不鹹不淡看了眼梅叔,腳步突然加快。
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兩條腿又長,梅叔在後麵跟得氣喘籲籲。
就在謝潯之趕到集團開會時,易思齡在套房裡吃燕窩,一邊回複昨晚的群消息。
群裡發現她居然在九點半之前上線,問她是不是盜號了,要打視頻才肯信是易思齡。
“我說了是我啊。”
易思齡喝著燕窩,對著屏幕上的三個頭白了一眼。
老二在辦公室批文件,手機擱在支架上,能看到她半張臉。
老三在大教室裡上公開課,手機放在膝蓋上,畫麵角度清奇。
老四學校今天組織戶外活動,一群女孩子圍在一起,都湊過來看,被她打開。
“什麼小哥哥,我和我姐視頻啊!”易瓊齡笑著趕走身邊的人。
一群十五六歲的妹妹仔都是家境好的小千金,經常來易公館做客,認識易瓊齡的三個漂亮姐姐。
“阿瓊姐姐們好!”
“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好!”
“ia姐,你今天的腮紅色號好好看啊,分享一下咯!”
易思齡咽下燕窩:“我沒打腮紅。”
她剛剛就沒化妝,塗了個紅唇,描眉,夾翹了睫毛而已。
這算什麼化妝,跟化妝簡直不掛鉤,也就直男才會認為塗大紅唇就是化妝。
易瓊齡嫌人多礙事,拿著手機走到安靜的角落,“可你的臉很紅,像兩顆蘋果。”
易樂齡餘光看一眼:“是紅,隔著鏡頭都能看到。”
易欣齡怕被老師看到開小差,隻敢小幅度點頭。
易思齡半信半疑,拿手背碰了一下臉,果然好燙。
其實一直很燙,從謝潯之說她漂亮的那一瞬間,她的臉就燙起來了,隻是她偽裝淡定,強行忽略這些細節。
太漂亮的樣子。
太漂亮。
太。
他非要加個程度詞?還一本正經,表情清冷,裝模作樣。
易思齡走神,被易瓊齡抓住,“你在想什麼?
y“沒想什麼。”易思齡迅速回神。
“可你一臉思春的樣子誒。”易瓊齡皺眉,疑惑地說,“你在想男人嗎?老男人?謝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