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收到!】
老三:【立刻辦!】
易思齡放下手機,琢磨了一下“潯之哥哥”這個稱呼,正愣神,麵前乾淨的碟子裡天降一隻剝好的大蝦。
她抬眼望去,對上謝潯之幽邃的黑眸,“想什麼?
j易思齡神情古怪地盯著他,幾秒後,哼了聲,然後把蝦吃進去。
謝潯之微微眯了下眸,又給她剝了一隻蝦,易思齡又慢吞吞吃掉。謝潯之又剝,她又吃,吃完還不忘盯他。
謝潯之:
不知道他哪裡做的不好,明明今天一切都有條不紊,圓滿落地。
席麵上,楊姝樺問起接下來打算怎麼安排,港島這邊的酒店定哪裡,賓客請哪些,有沒有心怡的婚禮布置團隊,若是有任何需要,讓梁詠雯一定要開口。
梁詠雯知道,這個意思是說,港島這邊的婚禮,費用也是他們謝家來。
梁詠雯:“我和老易商量了,港島這邊的婚禮就由我們來操持。親家也好多點精力招待京城那些貴客。”
楊姝樺:“那怎麼行,讓你們勞心勞力,多不好意思啊。”
“沒有的事,我們都出錢出力,把這兩小孩的事辦好,總不能我和老易坐享其成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分那麼多,都是一樣的。”梁詠雯握住楊姝樺的手。
楊姝樺收到了親家母的暗示,於是也不多說,隻說:“至少還是得兩家一人一半。總不能港島這邊的事都扔給你們。”
又吩咐謝潯之:“一切都要以思齡這邊的要求為準,你一個大男人可彆主意多,踏踏實實辦事就成,思齡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聽到沒。”
一桌人都笑起來,易思齡不好意思,戳著碗裡甜糯糯的南瓜,餘光飛快地看一眼謝潯之。
謝潯之:“這是應該的,一切都以昭昭為準。”
說完,他的腳踝被誰不輕不重地踢了下。
還能有誰?那尖尖的鞋尖,金色的,因墜滿了亮片而有凹凸不平的顆粒感,踢在他被西裝襪包裹的腳踝。這貓一樣的力道,像極了嗔怪和撒嬌。
謝潯之滾了下喉結,腳踝處一片酥麻,但沒動,是什麼姿勢就維持什麼姿勢,桌下的一雙長腿如此克製禁欲,規規矩矩。
暗紅色絲絨桌布遮住一切小動作,場內高朋滿座,觥籌交錯,沒人知道桌下發生了什麼。
緊跟著,那隻鞋偏不罷休,又拿細鞋跟踩在男人鋥亮考究的皮鞋上,比起挑釁,埋怨,撒嬌,多了一點隱性的模糊的調情,也許連高跟鞋的主人自己也沒有察覺,這樣的場合,這樣的隱蔽的角落,
這樣的動作,帶著禁忌和挑逗的意味。
她繼續踩,那樣細的鞋跟像是在他的腳背輕輕點了一個頓號,帶來無窮無儘的遐思。
她的每一雙高跟鞋都性感又漂亮,是那種浮誇的漂亮,脫了高跟鞋的腳謝潯之將思緒猛地一收,震驚,被西裝褲包裹的大腿隨之緊繃,強韌的肌肉迸發出力量。
他怎麼能在高朋滿座的場合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高跟鞋踩上來就不走了。謝潯之由著她踩,麵上波瀾無驚,甚至是跟自己夾了一塊魚,在那慢條斯理剔刺。?易思齡蹙眉,這男人怎麼回事啊,繼續踩。繼續踩。
梁詠雯對這個女婿是很滿意的。
不是本地人也許是謝潯之唯一的缺點,其他的還真挑不出錯。出生名門望族,人又溫文爾雅芝蘭玉樹,年紀輕輕還功成名就,前途更是一片光明,最關鍵的就是他情緒穩定,脾氣好,有雅量。
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和昭昭走得長久。
梁詠雯在港島名利圈這樣詭譎複雜的環境裡摸爬滾打幾十年,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和一顆八竅玲瓏心。她有自己的一套婚姻經有錢,有愛都不足以讓一段婚姻永遠穩固。
包容,責任,人品是最重要的。
外頭都說易坤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好老公,可若不是梁詠雯事事包容他,讓著他,不和他計較,兩人就是愛到死去活來,結婚後沒幾年也要離。
易坤山人不錯,也有責任心,就是脾氣固執,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可梁詠雯不同,她不鑽牛角尖,笑一笑,嗔一嗔,耍耍小脾氣就都過去了,很多時候,她都願意給易坤山一個台階。兩人一個蠻一個柔,互補得剛剛好。
但易思齡才不是給彆人台階下的人,她的女兒她知道,何況當媽的哪個不自私,她希望女兒是永遠被給台階下,被包容的那一個。
她知道謝潯之可以做到。
謝潯之的好脾氣不是因為形勢所逼不得不為之,是良好的家風和家教之下養成的習慣,是這一生不論如何大起大落都丟不掉的品性。
這是她為易思齡選擇謝潯之最重要的原因。
為女兒選一座浪漫的花園,不如選一座永固的城池,即使這座城池不漂亮,不華麗,不浪漫。她是母親,要保證女兒一輩子有人擋風避雨,至於女兒自己能不能為自己擋風避雨,那就是她自己的造化和能力了。
她負責為每一個女兒把後路鋪好,她們能飛多高,是她們的本事。
摔下來也不怕。
現在看來,易思齡似乎並不排斥謝潯之,兩人看彼此的眼神,相處時微妙的小氛圍,比平時更嬌縱的性格,都說明,易思齡心裡有點意思。至於這意思有多少,有多深,隻有這對小夫妻自己知道。
梁詠雯此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對小夫妻,隱隱約約發現易思齡似乎在搞小動作。?無限好文,
儘在彆人看不出來,當媽的看得一清二楚。
梁詠雯收回目光,笑著說:“也不是非要誰聽誰的,還是得兩人商量著來,不能耍橫。我就怕這丫頭私底下把潯之欺負狠了,潯之還要替她遮掩。”
桌上的人都笑起來。
易思齡就更生氣了。
她的形象有這麼差嗎?這老古板形象有這麼好?
高跟鞋踩得更狠。
謝潯之眼眸暗了暗。
“媽咪,我又不喜歡欺負人,都說我脾氣最好了。”易思齡撅了下嘴,撒嬌地說,剛說完,就聽見耳邊傳來很輕的一聲悶笑。
仿佛在說她不害臊。
易思齡蹙眉,謝潯之笑什麼笑?不爽地踢了他一下,這次仍舊是踢到他的腳踝。
謝潯之不以為意,把這塊剔掉刺的魚腹肉放在易思齡的碟子裡。禮貌使然,用的是公筷。
易思齡扯唇,心想這男人還挺愛表現。
梁詠雯:“是是是,你脾氣最好了。”她拿熱毛巾擦著手,又看向謝潯之,“潯之,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安排?拍婚紗照都準備好了嗎?
jj謝潯之放下筷子,溫和地看向嶽母大人:“阿姨,我和昭昭準備這幾天先把證領了。”
易思齡正扒拉著那塊魚肉,筷子一頓,抬頭看向謝潯之。
不是,剛剛不還說一切以她的要求為準嗎?
她可沒說這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