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早飯後,宋季銘問:“我過會兒去祠堂,估摸著得弄到中午,你是回旅店等我還是跟我去?”
“女的還能進祠堂?”紀雲佳有些不解,難道這裡的風俗不一樣?
“想什麼呢。”宋季銘好笑的看著她:“今天麥場有流水席,你去那等著。”
“流水席?這麼好?”紀雲佳隻是在視頻中刷到過,但沒有吃過。
“需要我幫忙做飯嗎?
“你會?”
她在家給他做的飯,不是煮各種方便麵就是超市買來的半成品。
紀雲佳訕訕一笑:“我不會做菜,還不會端個盤子,打個下手嗎?”
“現在條件好了,都外包給專門的流動飯店,男女可以一起開席,你坐著等著吃就行了。”宋季銘解釋說。
“擱在以前,我還沒資格上桌吃飯了唄?”紀雲佳有些不可置信。
宋季銘輕哼了一聲:“你還得去做呢,做完了等著我們吃完你再吃。”
他母親當年因為吃剩菜的事,差點掀了桌子,鬨得沸沸揚揚。
“我捶死你。”說著就要去捶他,宋季銘一把摟住她:“彆鬨,我先送你去麥場,你彆亂跑,手機裝好。”
“知道了。”
待兩人到了麥場,一股熱鬨之感迎麵撲來。
圓形餐桌一字鋪開,桌麵鋪著紅色塑料布,每個桌上都有茶糖瓜子,有的桌子已經圍滿了人。大姑娘小媳婦,老老少少圍在一起嘮著嗑。
現在的清明祭祖跟以前的路上行人欲斷魂不同,它把一個家族的老少,彆管平日裡親疏遠近,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是個難得的團聚日。
“你找個地方坐,有事給我打電話。”宋季銘囑咐。
“嗯。”
宋季銘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
小路瓦舍,碧空如洗,他背影挺拔。
風和日麗的人間四月天,真好。
紀雲佳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祭祖的事情,本就繁瑣冗雜,宋家又是個大家族,人丁興旺,行起禮來,更是冗長。
直到臨近正午,宋季銘才得以回來。
剛回到麥場,就見紀雲佳坐在一隻老舊的樹墩上,靠著牆根曬太陽,頭低著,黑色的長發垂下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紀雲佳抬起頭,一眼便發現人群中的他,趕忙捋了捋自己的長發。
她白皙的臉蛋上,雙頰被曬的發紅,有種高原女兒家的土氣,難得見一向嬌貴的她還有這個時候,宋季銘看在眼裡,唇邊便有了笑意。
家族裡的長輩到了,站在偏高的位置,操著當地的方言大聲講著什麼,紀雲佳聽不懂,便小聲問宋季銘:“你聽的懂麼?”
“年年就那些話。”
“說什麼?”
宋季銘懶得解釋:“吃好喝好唄。”
紀雲佳知道他在哄他,就捶了他一下,怎奈他一個沒站穩,撞了前麵的女人一下,女人發出一聲“啊!”的一聲。
那女人轉身咋咋呼呼就喊:“你咋——”一看到身後的宋季銘長的賊帥,臉一紅就沒了聲音。
這時幾個長輩的目光從上麵望過來,一個六十多歲的長輩皺著眉,大聲道:“老二家媳婦,每年都是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這話不繞口,紀雲佳聽懂了。
紀雲佳瞄了一眼宋季銘,隻見他雙手交疊於身前,一派風輕雲淡的矜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