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羅一把推開裴洲,眼底隻有戾氣,“不要!”
她小跑到蕭九宴的麵前,徑直撲進他的懷中,“哥哥,你帶我回家!”
裴洲的眼瞳微微瞪大,他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黑沉,難看無比。
她是瘋了不成,不知道蕭九宴在京城內的名聲嗎?
就這般往人懷裡鑽,真是沒臉沒皮。
“阿羅!你這是在做什麼?”顧如月追過來時,一進門就看到顧煙羅緊緊抱著二殿下蕭九宴,她氣得咬牙,“你還未及笄,若是讓爹爹知道你這般沒羞沒臊,肯定會打你的!”
她走上前,把顧煙羅從蕭九宴的懷裡往外拽。
顧煙羅不鬆手,她緊緊抱著蕭九宴的腰,臉頰埋在他的懷中,鼻尖酸澀的厲害。
前世,蕭九宴被淩遲處死的畫麵,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底。
她整個人往蕭九宴的懷裡貼的更緊。
“哥哥,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蕭九宴眸光晦暗,他抬起眼皮,陰鷙的目光掃了顧如月一眼,顧如月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她鬆開手。
蕭九宴牽著顧煙羅的手,一步步離開。
藥王穀離穀點。
徐子欽滿眼不舍地望著顧煙羅,“阿羅,回去記得給師父書信,報個平安!”
顧煙羅從馬車內探出腦袋,她委屈地癟著嘴,眼圈通紅,“知道啦!”
如今回京是箭在弦上的事,她不能不回。
這一世,她要協助蕭九宴,助他成為明成新帝,這樣便能護住師父和外祖,再也不必因她慘死!
馬車剛走不久,身側的蕭九宴便徹底撐不住,捂住胸口,一口黑血猛地吐了出來!
吐了血,他身子朝著馬車一側倒去。
蕭九宴虛弱無比,眉心痛苦地擰緊,渾身卻纏繞著駭人的戾氣。
顧煙羅呼吸一緊。
她記得,在來的路上,六皇子陰毒,設了陷阱,蕭九宴前些時日本就受傷,又一番掉落陷阱,傷上加傷,能熬到這會兒,已是不易!
這些年,顧煙羅留在藥王穀內,師父一點點教她,她的醫術,可以算得上是藥王穀數一數二的。
但為了保護她,師父從未讓藥王穀之外的人知曉她的天賦。
她半蹲在蕭九宴身前,將他領口的衣裳扯開。
撕拉——
墨綠色的錦袍被顧煙羅撕爛,露出他大半胸膛。
冷白膚色,胸前溝壑分明,肌肉線條流暢,瞧著修韌有力,卻不會壞了美感。
顧煙羅耳尖微微一熱,她連忙連忙俯身,把目光轉移到傷口上。
中箭的傷口邊緣紅腫,若再不取出殘留其中的箭尖,怕是要沒命了。
顧煙羅從隨身的小藥箱內,把銀針和止血的藥取出來。
她用銀針封住血脈,又掏出乾淨的刀片,還有師父為她打造的銅鑷子,刀片劃開血肉,露出斷在肉裡的刀尖。
刀尖被捏著往外拉的瞬間,顧煙羅聽到蕭九宴倏地悶哼一聲。
她抬眼,蕭九宴臉上的麵具滑落,露出那張清冷俊美的容顏。
他眼尾那朱砂痣,透著妖冶的紅,眸子半抬,陰冷滲人,似蟄伏著野獸。
沒有麻沸散,就這樣生生將刀尖剜出來,劇烈的疼讓他浸出一層冷汗。
汗水沿著他的下頜滑落,又順著輕輕砸在頸間,落在顧煙羅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似乎被燙了一下。
蕭九宴強睜開眼,正欲開口,卻在挑唇的刹那,刀尖猛地被拔出,劇烈的疼,讓他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