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羅看不懂蕭九宴眼底的情緒,隻知道,自己話落後,蕭九宴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她哽住,難道她話說錯了?
那也不管。
反正她是傻子。
顧煙羅不顧蕭九宴的阻攔,往他的身側貼去。
身側那柔軟的身子觸碰到蕭九宴手臂的刹那,他的呼吸一沉,“顧煙羅!你當真不要名聲了?”
顧煙羅頓了頓,她眼睫微顫,“你厭我嗎?”
“那我走了。”她說著,便要起身。
恰巧,車軲轆碾過一塊凸起的石頭,車身顛簸,顧煙羅還沒站穩,便朝著一側跌去。
蕭九宴見狀,眸子頓時一暗,伸出手臂便將人撈了回來!
顧煙羅跌坐在蕭九宴懷中,他的雙臂籠罩著他,後腦勺撞在他胸膛上,頭頂的呼吸聲微重。
隱忍悶哼響起,顧煙羅聽到蕭九宴喘著氣道,“你是準備把處理好的傷口,再一次次砸爛不成?”
顧煙羅心虛地連忙要起身,小手卻摁在蕭九宴的大腿上。
往下一滑,似乎觸碰到什麼,那一聲低喘,讓顧煙羅身子都僵了。
她惶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直視蕭九宴,便立刻收回小手,端端莊莊坐回角落。
蕭九宴微微仰頭,喉結輕滾,冷戾的眸子掃向顧煙羅,卻看她一本正經,一無所知的模樣。
蕭九宴:……
他何必跟一個傻子置氣。
“你傷口疼可以找我,我給你治。”顧煙羅緩了半晌,耳尖的燙終於散去,這才佯裝懵懂地跟蕭九宴說。
蕭九宴闔眼,冷哼一聲,不理會顧煙羅。
顧煙羅:。
……
馬車一路往前。
再停下來時,外頭馬夫掀開簾子,“殿下,到了。”
蕭九宴豁然起身。
他身形修長,弓身站起來,頓時讓馬車內的空間變得狹窄逼仄起來。
顧煙羅又往後縮了縮,無措地鼓鼓腮幫子,不太明白蕭九宴要做些什麼。
“還愣著作甚?”
幽冷的嗓音從外頭傳過來,顧煙羅茫然地眨眨眼,動作靈活地從馬車上下來。
這巷子偏僻的很,來往的路人極少。
“跟上。”
蕭九宴在前麵走,命令顧煙羅緊隨其後。
顧煙羅跟在他身後,進入彆苑後,還是被那繁華的景象給驚到。
這彆苑外頭看著平平無奇,不曾想裡麵竟如此震撼。
正前方一堵石壁,兩人高的石壁上,一副煙雲江南的水墨畫,那石壁上的竹葉,隨著石壁下緩緩流淌的水流聲,隱隱綽綽間,好似在晃動。
沿著石壁東邊的路往前,長長的廊道,廊道的廊柱上,紛紛繪著肆意張揚的鳥獸飛禽,仰頭,更是精美的畫卷。
屋簷下,掛著一排排金鈴,風吹動,紅色絲墜搖晃,清脆聲響不絕於耳。
再往前走,踏入殿前,顧煙羅又注意到,屋簷四角紛紛掛著金鈴。
前世,顧煙羅並未踏足過蕭九宴的彆苑,她也不知,蕭九宴竟如此喜歡金鈴。
“可知這是何物?”
前方的蕭九宴倏地頓住腳步,顧煙羅正在四下打量,並未察覺,便徑直撞在他的背上。
那堅硬寬闊的背,將顧煙羅撞得鼻子紅彤彤的。
她鼻尖不受控的一酸。
抬眼撞入蕭九宴的眸底,掩下疼意,她咧唇笑得憨傻,“是叮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