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羅離開清河鎮,很快便乘坐馬車,回到國子監外。
時辰還早,她下了馬車,便一路快步,朝著圍牆下的狗洞走去。
一邊走,一邊謹慎地四下查看。
還好沒人注意。
她來到狗洞前,跪在地上,往那狗洞裡鑽,頭剛鑽進去,她的腳倏地被人攥住,輕輕往後一拽——!
顧煙羅頓時心驚,什麼人?!
她輕咬下唇,呼吸微緊。
不想被那人拽出來,便強行往前爬,想掙脫那人的鉗製。
可——
攥住她腳腕的手,卻沒有鬆開的跡象!
顧煙羅的眸底微微暗沉,該死,究竟是什麼人!
她捏緊手指,從狗洞裡爬出來,都準備將耍弄她的人痛罵一頓,卻在抬眼後,撞入蕭九宴漆黑陰沉眸子伸出的刹那,呼吸僵住。
蕭九宴的眼神,危險的有些駭人,他還半跪在地上,手指捉住她的腳腕。
顧煙羅脊背一僵,她翻了個身,把腳往回收。
卻沒收成。
“阿羅,你在此處做什麼?”蕭九宴慢條斯理啟唇,但語氣卻幽冷,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險。
顧煙羅眼睫輕顫。
蕭九宴怎會在此?
她想到自己方才出城所做的一切,頓時頭皮發麻,難道蕭九宴都看到了?
否則好端端的,隻因為她爬狗洞,就用如此危險的眼神盯著她?
不合理。
顧煙羅的心都在顫,她低垂著眼睫。
蕭九宴隻對傻子容忍度高,若他發現她是裝傻,那她豈不就……!
顧煙羅正想如何解釋,蕭九宴鬆開她的腳,傾身逼近。
他扶著顧煙羅起身,從她的袖口,把錦帕抽出來,緩緩擦拭乾淨手指。
“怎麼,回答不上來?”蕭九宴冷嗤一聲,聲線冷如冰屑,那錦帕被扔在地上,他的黑靴踩踏在上頭,輕輕碾磨。
顧煙羅盯著那潔白的錦帕被碾的染滿臟汙,頭皮一緊,她覺得蕭九宴碾的不是錦帕,而是她的腦袋。
“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看本宮的眼?”
頭頂的聲音再響起,顧煙羅的下巴倏地被他捏住,逼迫著抬起,目光直視他的眼。
“阿晏哥哥……”顧煙羅聲音細碎,無助又慌亂。
她一臉茫然的模樣,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落在她下巴上的指腹,緩緩揉搓兩下,每一下,都讓顧煙羅心臟狂跳。
“你弄疼我了……”顧煙羅小聲哽咽道。
蕭九宴落在她下頜上的手指收緊,肌膚細膩柔軟,觸感讓蕭九宴呼吸發緊,可如今,他看顧煙羅,卻覺得她就像是披著癡傻外殼的小黑蓮花,令人看不透。
那種被欺瞞的感覺,令人窒息。
仔細端詳著那乖巧無助的小臉,蕭九宴左右輕輕晃動,抵著她往牆角走去,聲線幽冷,“你說,你這幅皮囊若是被剝下來,製成鼓皮,會不會很漂亮?”
“還有這雙眼,漆黑澄澈,剜出來做成珠子把玩,想必手感定然不錯。”
“這頭蓋骨,精雕細琢,製成骷髏杯,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