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狗在亂叫?”
不等顧煙羅垂眸,身側明華公主就一臉厭煩地道。
方才她看蕭心柔吃癟,心情是很好的。
但出門就遇到裴洲,用這樣難聽的話來針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傻子,這是明華公主,第一次站在顧煙羅的角度,切身體會到偏見和不爽。
裴洲臉色難看,他站穩身子後,踉蹌走到顧煙羅身前,“二殿下,顧將軍叮囑過裴洲,要好生照顧阿羅,二殿下這樣不管不顧將阿羅帶走,怕是不妥。”
“原來顧將軍還叮囑過你啊?”明華一臉不可思議,“那你還聯合六皇子八公主一起欺負這小傻子?裴洲,你可真無恥啊。”
明華那難以置信的神情,如同利箭,戳在裴洲的心坎上,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明華公主,裴洲不知做錯了什麼,明明是阿羅以下犯上,為了免她受罰,裴洲才替她……”
“好冠冕堂皇的裴世子!小傻子何曾以下犯上做了錯事?你可曾親眼瞧見了?”明華公主冷嘲,“你不分青紅皂白,不弄清事情的真相,就汙蔑小傻子做錯事,還虛偽地替她受罰,她錯了嗎?需要你來多管閒事?!”
明華公主話落下,裴洲臉上神色僵住。
他怔怔望著顧煙羅,看她目光澄澈,眼底是毫不在意的疏離,一口氣憋
在喉嚨裡,漲得他臉通紅。
所以他白白受了這樣的罰?
還什麼用都沒有!
“你為何不早說!”裴洲冷眸凝著顧煙羅。
若他早些說出真相,他也不至於白白遭受這一頓打。
顧煙羅那眼神頗像看傻子的。
“阿晏哥哥,原來真的有人比阿羅還要傻哎?”
蕭九宴低嗤,他眼尾染上溫柔,“阿羅說的不錯,有些人長了腦子,卻也跟沒長沒什麼兩樣。”
裴洲聽到他們陰陽他的話,氣得幾乎要吐血。
顧煙羅隨著蕭九宴邁步離開,剛走兩步,裴洲的聲音響起,“阿羅!”
他忍著疼,“你彆認不清現實,你是個傻子,彆整日都想著攀二殿下的高枝,二殿下身份尊貴,憑什麼要迎娶你一個傻子?你跟在他身後,毀了名聲,最後連去他身邊做妾的資格都沒有,你圖什麼?”
裴洲一副真心為顧煙羅著想的態度。
蕭九宴周身戾氣肆虐,他倏地轉身,似要對把裴洲下手,餘光卻掃到顧煙羅蹭的衝上去。
她速度飛快,忍了許久,終於忍無可忍。
跑到裴洲的麵前,顧煙羅趁他不察,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裴洲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跪在地上,本就被打的虛弱,這般摔下去,更是連爬都爬不起來。
“顧煙羅,你在發什麼瘋!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
顧煙羅眼神幽冷,眼底透著毒蛇般的恨意,“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顧將軍不會同意你跟二殿下廝混在一起的!”裴洲厲聲。
顧煙羅唇角輕揚,一聲幽幽的低嗤從唇間溢出,“我管他同不同意。”
那冰冷的目光,陰鷙的眼神,處處都讓裴洲心驚肉跳。
就在他甚至要懷疑,顧煙羅是不是根本就不傻時。
顧煙羅突然直起腰,她抬腳,狠狠踩在裴洲的手背上,旋即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個壞人!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裴洲完全沒料到,半跪著的身子又重重跌落在地,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蕭九宴見狀,眉心微凝,他連忙上前,將顧煙羅攔腰扛起,二話不說便朝著秀安閣離去。
明華公主驚訝地瞪大眼睛,二皇兄竟然……!!
……
須臾。
幾人抵達東山書院清風閣內。
蕭九宴遞給明華公主一個眼神,明華公主頓時望向顧煙羅,“小……”
她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小傻子,卻在撞入蕭九宴危險的眼神中後,暗戳戳噤聲,“阿羅,你方才落水可有受傷?蕭承宣是不是打你了?”
顧煙羅緩過神來,她微頓,搖頭,目光似還有些茫然,“沒,阿羅沒事。”
她輕輕舉起手指,細嫩的指節如玉,沒有任何傷痕。
蕭九宴看她的手沒有傷到,眼底的戾氣這才散去不少。
他沉聲道,“先換衣裳,一會兒本宮再來,有事要說。”
見慣蕭九宴訓斥人那可怕模樣的明華公主,一聽這話,頓時雙腿發軟,聽二皇兄這語氣,看來是生氣了?
可為何?
明華公主想不明白,便吩咐身側婢女取來她的衣裳,讓顧煙羅換上。
明月舟舟伺候著,顧煙羅很快便換上一身新衣裳。
明華公主性子張揚,衣裳的顏色也都偏豔麗些,一襲紅裙穿上身,顧煙羅站在銅鏡前,望著銅鏡內女子纖細的腰身,竟有幾分怔愣。
她肌膚瓷白,和豔麗的紅交相映襯,竟透著一抹詭異的勾人。
“大小姐,你穿紅色的衣裳,好美!”舟舟圓圓的小臉上滿是震驚,她呆愣愣望著顧煙羅失神片刻,明月抬手,輕輕敲她的腦袋,“舟舟!快些回神!”
舟舟連忙反應過來,訕訕一笑,摸了摸自己腦袋,“大小姐……”
顧煙羅緩過神來,她彎了彎眸子,便轉身朝外走去。
蕭九宴和常柏從門外踏入。
常柏手中抱著一堆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