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文永行緩慢地低下了頭。
“卿所言所諫澄如明鏡,字字碧血丹心,為朕、為泗蒙不可多得之良臣。今日之過,朕且可免治你罪,但此後太書閣當麵刺寡人之過,直諫進言,如若不然,追定今日妄言忤逆之重罪。”
話音消失在風中,文永行沉默了許久。
不治他的罪,條件卻是要他以後繼續直諫。
韓東文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文永行深吸了一口氣,攏手深深地鞠躬。
“謝殿下!”
韓東文隻點了點頭,麵色凝重地側過身去,仔細看了看這諾大的星舟:“老師,此次出訪西亞,兩位總司誰會跟我同去?”
“很難說。”
文永行搖頭道:“按澹台複與江寧蘊的性格,必定不會在對方留守泗蒙的情況下輕易離開,因此,要麼二人會一同陪同殿下,要麼二人都會留在泗蒙。”
聽了他的話,韓東文沉思了片刻,又開口道:“那麼……國金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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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金司。
泗蒙明明是三司分管,為何這第三個勢力的風聲自己見的卻並不多?
難道這三司之一的勢力,已經被國兵司或國法司之一拉攏?
“國金司……”
文永行沉默了少頃,謹慎地措辭道:“國金司曾一貫傾向保先帝,但自先帝駕崩後也自然因為這個被法司兵司擠壓,眼下勢力薄弱,暫不會有什麼風浪。”
韓東文眼中猛地閃過一絲冷光:“國金司可曾同靖宗一般裡通他國穩權?”
“這……”
文永行頓了頓,說道:
“依老臣對國金司總司為人的理解,並不會有如此做派,殿下若是下次宣見國金總司,應當也有所感悟。”
他說得很堅定,韓東文看得出來。
長談至此,已經是日薄西山,火燒雲霞,韓東文走下了那高廣而壯觀的星舟,一步三回頭地走向了自己的後宮。
他在腦子裡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十天之內出訪西亞,誰會同去?
作為衛兵的休部自然不必說,也就是說那個李宰會同行。
按照澹台複的要求,池涵清也要同行。
小紅豆自然不必說,帶上。
而太書閣的文永行與鐘禮林二人,按理要參議章程,應當也是要同去的。
參議章程……
韓東文想起了澹台複離開前說過的話,那些研究後能接受的交易,他要負責去接受。
這研究總不能是國兵司和太書閣關起門來研究,要真是這樣的話,江寧蘊和國法司也太沒有牌麵了一點。
那麼,肯定會有各自代表兩司利益的人同行,對國兵司來說,如果澹台複不去,很有可能就是澹台溟。
“那我又得把江可茵帶上了?”
韓東文咂了咂嘴,他要是不帶,江寧蘊一定還有彆的法子,倒不如主動一點把江可茵帶上,也算是表個善意。
他一麵想著,一麵回頭衝著跟在身後的宮女吩咐:“晚膳送到寢殿來便是了,不必太麻煩。”
出乎韓東文意料的,宮女有些慌張:“殿下,按您之前的吩咐,晚膳是備在池雅宮的,這……”
除了小紅豆,宮女們麵對韓東文時往往隻說一個是字,眼下這般慌張,很顯然是從彆處聽來了“殿下”不一樣的要求。
韓東文歎了口氣,明白這是澹台複安排上的。
“走吧,去池雅宮。”
(本章完)